不想再回那间房,与龚珩单独相处。
不见他,就能减少些此时汹涌而来的罪恶感。
月光皎洁,大片的薄云缓缓拂过,游走。
大多数人都进了船舱,甲板上只剩下没几个人,清清凉凉的。
酒吧里,一个男人的身影背对门口坐在吧台前,手边放着一只斑马头套。
莫初想起刚才在外面戴着这个头套和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万钧。
她正想喝点酒,因为那是今天生日会的主人公,所以她没有防备地走过去。
“嗨。”
莫初声音很低落地打招呼,在男人旁边坐下。
终于看到头套下的真容,并没有想像中的帅气,戴一副黑框眼镜,眼睛很小,长相很普通,应该是个高个子。
眼镜男不解地瞧着她。
莫初掂起酒瓶,给自己倒上满满的一杯酒。
她觉得奇怪,大寿星万千瞩目,怎么独自一人来角落里喝酒。
“一起喝一杯?”
举起酒杯,等着和他碰杯。
眼镜男目光中的不解散去,越发流露兴趣,玻璃清脆地磕碰,他捏着杯子递到唇边,眼睛从杯沿上直勾勾地盯着她,兴趣盎然。
莫初没看到他的神情,她瞧着他身侧的斑马头套。
这东西做得太逼真,乍一看很是吓人。
男人的手神神秘秘伸入短裤的口袋,摸出一颗药丸,神不知鬼不觉地丢进她杯中,没一会儿就消失在酒水里了。
莫初和他聊了会儿,闲来无事,至少找个人一起喝酒,能聊上几句最好,三五句下来,发现这人和之前在甲板上相遇时,身上的感觉也变了味儿,不是个能聊到一起的人,眼神,也让她很不舒服。
莫初没一会儿就想走了,被软磨硬泡地挽留,碍于他是今天的寿星,只好卖个面子留下。
喝了两口酒,突然察觉出不对劲儿。
她只凭这个斑马头套认定他是万钧,可她并没有见过万钧的样子,短暂的一面之缘,连他当时穿的什么衣服都不记得了,还有面前这个人,他并没有说自己是万钧,她也没有问过。
眼镜男晃着酒杯看过来,见她眼神异样,问:“怎么这样看着我?”
莫初被自己突然的醒悟吓了一跳,严肃地问:“你不是万钧?”
“什么?”他促狭地笑出声,“我怎么可能是万钧,我是他请来做客的啊!”
莫初马上跳下高脚凳,胳膊又被拖住,“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
“放开!”她想甩开他的手,发现自己浑身软绵绵的,似乎被人麻醉了筋骨,使不上一点力气。
她看向自己的酒杯,心更慌,转头用眼神威慑这名男人,他还在装好人地关心:“你没事吧?是不是喝醉了,我扶你回房间。”
走廊路很长,一扇扇门都长得一样,抽象得扭曲变幻,莫初扶着墙,拼着力气往前走。
眼镜男跟在身后,慢慢踱步,像一条等待释放毒液的眼镜蛇!
“我房间就在附近,要不你先来休息会儿?”
“滚开!”
莫初贴着墙慢慢蹲下去,眼前景物东摇西摆地晃荡,那张邪恶的脸越来越近。
她咬咬牙,奋力往前走,走廊那头出现一道人影,她眯眼细看,那一刻她的所有都有了安全的着落,扑过去,“龚、龚珩,救我。”
身后脚步声仓促,是越走越远了。
安全了。
莫初半伏在地板上,在前方的男人走过来时,顺着他的裤管往上看。
她强撑着清醒都耗尽力气,眼底盘着水花。
龚珩双手插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像小动物一样发出可怜的哼声,扯了扯他的裤脚。
十几秒钟后,他蹲下来的时候,莫初闭上眼,耳边是一声极轻的叹息,然后就被他高高抱了起来。
房间里充满来自江面的清新潮湿,被放到床上,昏沉沉的脑袋接触到软枕,莫初就不受控制地把自己迈入梦乡。
睡前最后的一抹意识是在侥幸:还好被下的不是催.情药。
……
龚珩睁开眼,船舱的天花板设得较低,一时让他很不习惯。
余光里,洁白的窗帘被风吹得鼓动起来,早晨江上气温很低,他这才感受到凉意。
枕侧莫初睡得正熟,娇小的身体缩在被子里,只露出头发和脸。
他掀开被子下床,睡袍一晚都没脱,他不太习惯这样,碍于有女人在,顾及她的想法才勉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