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听闻柳少主行事低调,出门在外最爱穿着一身粗布衣裳,怎么你一身行头如此华丽奢侈,不会太过招摇吗?”凤宝宝语气渐冷,眼神逐渐透出不屑。
“此趟前来是要谈论亲事,怎可穿得过于寒酸。”对方一派轻松应对,谈话间,往凤宝宝走去。
“再问柳少主一个问题。”凤宝宝往后退了一步,“安和什么时候才从北京回来?”
此话一出,对方明显愣住。
凤宝宝笑了一下,横他一眼。“怎么不说话?柳少主不知道自己妹妹此刻在哪里?”
对方眼神微变,一下子警觉起来。
“柳少主口风真紧,连我这么一点好奇心也不肯满足?真没意思。”她娇嗔,露出像是生气又像撒娇的神情,那少女娇态煞是动人。
“我家门风其严,透露妹妹行踪确实不妥。”说着,见她似有不悦,伸手就想拉住她手臂,好好解释一番。
凤宝宝敏捷闪开,瞪他一眼。“你这个人怎么连我姓啥名谁都不知道,就要动手动脚的。”
对方见她忽喜忽嗔,捉摸不定的态度反而搔得人心痒难耐,刻意好声好气相问:“是在下失礼了。敢问姑娘芳名?”
“想知道我名字很简单。”凤宝宝将脸上笑容瞬间收掉,眼神一变,语气骤冷:“你先说说自己到底是何方神圣。”
对方愣住,终于自美人迷汤中清醒过来,脸色转变。“果然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你到底想说什么?不妨痛快说出来让我听听。”
凤宝宝冷哼一声,怒瞪着他,朗然开口:“柳月家少主柳穆清,十五岁开始掌管多门生意,十八岁统领商队远赴外疆买货,以一己之力对抗山贼、保护部属,足智多谋、英勇不凡,可谓英雄出少年。还有,他二十岁就调度柳月家庞大人事,运筹帷幄、宵旰勤劳,忍人所不能忍,凡事以大局为重,如此,才足以担当少主之名。”
对方愈听脸色愈难看,眼神不善,阴狠狠看着眼前女子。
凤宝宝面对高头大马、闪现杀气的对手,却丝毫没有胆怯之意,她直视对方双眼,慷慨激昂、中气十足地怒斥:“而你,也不照照镜子自己什么德性!你连提起他名字都没资格、想给他倒夜壶都不配!”
这句话彻彻底底羞辱对手,眼前男子目露凶光,手一举就要往凤宝宝脖子掐去——
电光石火间,两人一左一右从窗户窜进屋里,其中一人动作快如闪电,只听得啪一声,便已踢中对方侧脸。
“你敢欺负师妹,看我不修理你!”
沈霖一脚将对方踢倒还不够,跳起来又踢又打,对方一开始还能挡几下,但马上就被他痛殴。
却说,凤宝宝得知乔家姑娘欲与此骗子相见,连忙当机立断展开行动,她先劝得早已抵达的乔家姑娘躲在厢房后的内厅里,听她揭穿对方。
而沈霖吴子樵则埋伏在寺院附近,趁着凤宝宝与对方周旋,先将此骗子的几个随从给一一撂倒。
“够了会死人的!”吴子樵马上阻止沈霖,只见倒在地上之人,已经被踢得鼻青脸肿,满脸鲜血。
凤宝宝忙道:“赶紧将他绑起来送交官府——”
此话还未说完,忽见厢房之门大开,两列官兵冲了进来,有一气质极佳的中年男人满面笑容地走了进来。
“三位少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太谷有你们这样的人才,真是地方之福啊!”
凤宝宝三人正忙着取出绳子绑人,见到这大阵仗,一下子也傻了眼。
吴子樵最先反应过来,立刻挡在凤宝宝身前,意欲保护,不过却被她一把推开。
“您是官老爷吧?这人假冒柳月家少主,他是假的,您赶紧将他抓起来,绝对不可再让他欺骗——”
“姑娘别着急,老夫已知此人为假冒。”中年男人正是山西巡抚,他笑着截断凤宝宝的话,摇指门外,道:“因为,真正的柳月家少主柳穆清,不就站在那儿嘛!”
什么?!凤宝宝大惊,目光顺着他的手看向门外,却见常老板与一堆闲杂人等之前,站着一名身穿粗布灰衫的年轻男人。
五官英俊、仪表不凡,儒雅之中透着三分英气,那杨柳玉立之身姿、月光高洁之气质,不正是货真价实的柳穆清。
凤宝宝两手一松,手中绳子掉落,浑身像被定住似地动弹不得;因为,柳穆清两手背在身后,正以一种前所未见的眼神直直注视着她。
那双眼,目光灼灼,就这么看着她,半分没有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