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他一直不说话,就会开始烦他。
“你是不是听不懂我刚才说的话?要不要我重复一遍?我想吃慕斯,还有铺满水果的夏威夷蛋糕,还有脆皮巧克力布朗尼,巧克力要多一点,还有……”
“你到底是来工作的,还是来点餐的?你居然敢偷用我厨房里的东西?”白永彦终于忍不住对她发脾气。
“还有,你没有做蛋糕的手艺,就不要浪费我的食材!你问我为什么你烤的蛋糕会塌掉,我又不知道你的配方和烘焙的温度,怎么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那些问题?既然你想吃焦糖布丁,不会自己看食谱做吗?我猜你说不定连基本的焦糖都弄不出来,还想吃布丁?”
他愈说愈生气,骂得愈大声。
她红着眼眶瞅着他,接着便会使出女人最厉害的武器——眼泪。
“你……你这么凶做什么?我在你店里工作,又没领到一毛薪水,难道我就不能点些我想吃的东西?你怎么这么小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大部分的女人都爱吃甜的东西啊!”她边说边掉眼泪,好像受到了多大的委屈。
白永彦更是万分无奈。
是怎样啦?他是老板耶!他不能教训自己的员工吗?
想他不过是吼她几句而已,她居然就回敬他眼泪半缸,外加近半个小时的抱怨,现在到底谁才是苦主?
类似以上的口头争执,白永彦跟她交手过数回,每次都是他在她的泪眼攻势下惨败出局,为了避免再输得太难看,现在他已经学会自动关上耳朵,如此才能避免他们之间的口头争执。
浓眉不自觉的蹙起,现在回想起她过于泛滥的眼泪,他有些怀疑,他是不是被整了?
为什么难得将她赶走,他的听觉反而变得更加敏锐,总是忍不住想听清楚隔壁那两个女人到底在嘻笑、谈论些什么?
不过,实在是因为声音断断续续的,再加上他猛然醒悟自己想偷听的行为根本有些失常,这才勉强收敛心神,专注的做甜点。
而在宝仪的店里,挑完了衣服,宝仪拉着江燕翎叙说关于白永彦对待客人的“丰功伟业”,江燕翎愈听愈有兴味。
“咦?真的吗?白永彦真的曾经在店里骂客人,说他不投他的缘,就不跟他做生意啊?”
“呵!很难相信对不对?不过,这是真的喔!可是也别把白永彦想得太坏,我还看过他花费大把精神做了好几个蛋糕,一个也不肯卖给拿钱要买的客人,反而全部送给孤儿院。”
“是喔!难怪我总觉得店里没什么生意。”江燕翎总算明白,为什么白永彦拥有好手艺,可是肯上门光顾的客人老是只有小猫两三只!
“他那样做生意,会有客人上门才有鬼。”宝仪边说边拿了块白永彦亲手制作的饼干放进嘴里。
“可是,宝仪姊,你几乎每天都会来我们店里啊!”
“那是因为我的脸皮厚,再加上有近视眼,所以就算白永彦用白眼瞪着我,我也当作什么都没看到,这样才能天天看到我喜欢的永彦小哥啊!”宝仪哈哈大笑。
经过与宝仪聊天,加上想起这几日她的诡计,江燕翎发现白永彦这个男人也许是个性使然,真的不太爱说话,也不喜欢跟人相处。
他常常埋头研究西点的口味,半天都不吭一句,记得头一天在幸芙坊工作的那个上午,她差点闷死,后来实在太无聊了,就缠着他发问。
明讲是想学好手艺,其实是想多跟他说话,看到了他气到眉角隐隐抽动,却又拿她无可奈何的表情。
呵,最有趣的发现,便是有几次她被他骂得很委屈,难过到忍不住想哭,而白永彦虽然不会停止对她咆哮,却会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将他亲手做的甜点,一个个推到她的面前给她吃。
想到这里,她的心中有了结论。
白永彦真的就像古云昊所说的,是个面冷心热的好男人呢!
拎着战利品,江燕翎回到幸芙坊,灵活的双眼望着正在专注工作的白永彦的背影,不禁微笑,一股暖暖甜甜的感觉在心口泛开,于是扬高声音喊道:“谢谢你出钱给我买衣服,你真是个大好人。”
她决定要主动拉近他们之间那若有似无的距离,就算他习惯摆酷,或者实在不喜欢跟人相处,这些都不是问题,最重要的是,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本来就要有其中一个人主动,关系才能有所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