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中央是一个不大的四方天井,地面上摆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天井往上,又是好几间房,正屋那边的屋檐底下放了些音响,拐杖,小板凳,布垫,粉笔,大字报之类的,都是路边乞讨时常用到的东西。
此时,先前给玩家们开了门的那个男人就站在屋檐底下抽烟。
看到玩家们出来,他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想干什么都赶紧的,半个小时之后开始训练。”
玩家们互相对视一眼,默默地想,这还需要……训练?
缺了条腿的瘸腿男人艰难地拄着拐杖,一蹦一跳地朝厕所方向走了过去,吴尔只是少了两只耳朵,行动倒是很方便,就想去搀扶他一把,没想到手还没扶过去,那个凶巴巴的男人就叫了起来。
“谁他妈让你扶人了?!给老子滚过来!”
吴尔和其他人都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那男人就一转身从墙边拿了条棍子,手里的烟头朝地上狠狠一扔,直接朝吴尔走了过来,然后操起棍子就打!
吴尔下意识地躲避开去,却因此惹怒了对方,男人怒吼道:“艹你妈的还敢躲了?老子今天不把你打一顿你恐怕就得反了天了!”
这个男人身强力壮,格外高大,吴尔一个人根本不是对手,更何况他手里还拿着一根棍子当武器。
其他玩家们互相看看彼此,一时都不知道该不该出手帮吴尔的忙。
这一次所有玩家都是队友,本该同仇敌忾,齐心协力完成任务。但现在任务才刚刚开始,他们什么都还不了解,不太敢轻举妄动。
正在犹豫时,吴尔朝他们摇了摇头。
他也没再反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抱着男人的大腿就开始求饶。
“……”玩家们沉默了,看着他在求饶之后依然被打了几棍子。
不过这几棍子看起来下手并没有那么重,显然男人也因为吴尔的求饶而消气了。
他打完吴尔之后,朝地上啐了一口,目光恶狠狠地瞪了其他人一圈,骂骂咧咧地说:“老子早就警告过你们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以后再把老子的话当耳边风,老子宰了你们!”
他说完,拿着木棍又走回了上方屋檐底下去。
这时候,正屋的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了,一个脸上有道疤痕的男人打着呵欠冲那个男人问:“刘老五,怎么回事,闹什么闹啊?都把我给吵醒了。”
刚才还凶狠无比的刘五立刻朝对方笑了:“李二哥,不好意思啊,刚才这几个人不听话,我教训了他们一下,没想到把你给吵醒了。”
李二的目光就朝七个玩家瞥了过来,冷冷淡淡地说:“行了,平时你也别太过分,一点小事就算了。”
他说完又回房关了门,刘五一转头,瞪了众人一眼。
玩家们互看一阵,瘸腿男人耸耸肩,拄着拐杖继续艰难地朝厕所里走去,这次再也没人敢去扶他了。
余苏想了想,刘五不让别人去扶他,可能是怕这些被控制的人之间产生太好的感情,再统一起来反抗他们。
也可能是,想让瘸腿男人自己习惯少了一条腿的生活,这样的话,等他出去乞讨的时候,看起来行动会更加自然,不会让人联想到他其实是在受人控制。
因为这两种可能性,玩家们也没当着刘五的面再多交流,各自在院子里活动了一会儿,陆续有人去上个厕所什么的,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先前回了房的李二也出来了,和刘五一起开始了对玩家们的训练。
浑身烫伤的唐杉,被要求跪在地上不停地作揖磕头,要接连不断地重复这个动作达到一小时以上。
少了一只眼睛的李芸,和腿上有烂肉的张三一起,被组成了一队。
刘五拿出了一只推货物用的那种简陋小推车,呼喝着让张三坐上去,然后由李芸在后面推着他,一边用左手推的同时,右手还得拿着一只不出声的话筒练习唱歌。
而张三蜷曲起来的腿前则放着一只用来要钱的塑料小水桶,被推着一圈圈地移动,他还得抱着一只二胡拉。
没有耳朵的吴尔则跪着唱歌,胸前还得挂着一张硬纸板,上面写着在事故中失去家人之类博同情的话。
毁容严重的荣辉,则和唐杉一样,必须跪地不停地作揖磕头,不时还得挤出眼泪来,非常地不容易。
瘸腿男人坐在一张安装了四个轮子的木板上,左手被套上了一块小木板,用来撑地进行滑动,右手也像张三一样拿着话筒联系唱歌,唱出来的声音不仅仅不能跑调太多,还必须带着哭腔,让人听了觉得他很可怜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