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殳蔚将这一幕丝毫不差地收入眼中。
那个动作万箭穿心,她憋得连话都懒得说。冷眼剜了二人一眼,不发一言,绕着走了。
更让她生气的是,明江唐一没拂开那只罪恶的手,二没上前追她回来。
李珏讪讪跟在她身旁,悄声凑近:“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分手了啊?那是她的新女朋友吗?”
殳蔚猛地瞪她一眼,直觉要喷出一口血来才应景。
谁道李珏并未悟其深意,立马转了话锋:“你放心,根本没你好看!白莲花一样,不值得为渣男生气。”
天杀的,连旁观者都觉得那俩在谈恋爱!
殳蔚气急攻心,却无法解释出一句话,直接把刚打包好的饭甩进一侧绿色垃圾桶里。
***
明江唐线上线下堵人行动,持续了两天后,于第三天消失得悄无声息。
殳蔚的气压前所未有低到极致,她翻出衣柜里要脏不脏的衣服,一股脑全丢进桶里,拿到水池边奋力搓洗。那股猛劲瞧得舍友们目瞪口呆。
李珏咽下一口奶油蛋糕:“要不……你帮我把我的也给洗了? ”
再后,舍友们盯着阳台挂得满满各式各样的衣服裙子,心里感叹女生的剁手败家的同时,又纷纷夸赞殳蔚贤妻良母,乐于奉献的崇高品质。
李珏长舒口气,这种泄愤方式健康又益人。刚以为她坐下看手机是累得要歇会儿,再一回头就见殳蔚往大号编织袋里一件件塞着毛衣和薄棉衣,急忙发问:“你要离舍出走? ”
“我去洗衣房。”殳蔚拉好拉链,袋子勾上手腕,出了门。
四下无窗的洗衣房里,只有一扇落地玻璃门敞着。
轰隆运作的洗衣机,各式洗衣液、洗衣粉的味道飘在空气里。靠门口的两个女生低声说着话,脚边是各两桶衣物。
殳蔚在最靠里的洗衣机旁,盯着那缓慢旋转成圈的衣服和白泡,兀自出神。
从撞见那日起,明江唐就在微信解释当天处境。
刚从实验楼出来,教授突发兴致请全组人员吃饭。路上遇上胡樱芳纯属碰巧,没上前追殳蔚是因为教授正好赶到,无法脱身。
他素来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可她却是越看越气。
索性全盘托出:【周二那天晚上,我看见你和她在操场上了。】
明江唐当即是一个电话拨来,被殳蔚按断。以此往复,他知道她不想接,于是全在微信上说明情况。
可她根本没心思看,他发十条,她回一条。烦事扰心,她只想清静清静。
第三日,他不再找她。
……
殳蔚拿着手机刷微博,奈何心全系在空荡荡的消息列表上。时而弹出消息,心咯噔一下,点开却发现不是他,又懊恼自己没用。
微信还停留在他昨晚最后发的那条上。
明江唐:【见见你,好吗? 】
不知不觉,眼前倏地就蒙了薄雾。她仰头,把涩意逼退,揿灭手机。
刚松开手机,它又开始震动。
殳蔚一看,明江唐三个字大大闪烁在屏幕上。
那两个女生拎着桶走了,原本还点人烟气息的洗衣房里,现下就只剩她一人,笼罩她的洗衣机运转的声响。她握着手机,想接,又按不下手。
电话没给犹豫的人机会,挂断了。
她心下失落如潮水上涌,还没来得及拍打心礁,第二个电话再次闪动。
咬了牙,这回接了。
刚开始两秒,谁也没吭声。
“殳蔚?”明江唐的声音响在线路那头,不过两三日光景,她却忽觉恍如隔世,“我在你宿舍门口,开门,见一面好吗? ”
闲空的那只手搓攥着毛衣下摆的流苏,在听他重复第二遍“见面”后,她还是心软了:“我不在宿舍,有什么事,电话里说吧。”
他不说话。殳蔚猜到他可能觉得自己在骗他。
“是真的,我在外面。”殳蔚轻喃着,眼神飘忽,“你赶紧回去吧,现在阿姨查得严,被发现要记过的。”
又是一段没有对话的“空窗”时间。
直到他说:“我在楼下等你。你回来了,告诉我一声。”
“我不想见你,”殳蔚耍了小性子,不给他机会,“你要等,我今晚就不回去了。”没等他开口,她挂断通话。
不过是气气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