殳蔚站在门口仔细撕开甜筒的包装纸,咬上一口,配合着冷飕秋风,冻得她五官一皱。
等言想付款出来的功夫,遇上了明江唐和许生万。
“不冷吗?”他问她。
明江唐注视着她被风吹红的双颊和鼻头,每咬一口都可以呼出白气,皱着小脸还是地吃得不亦乐乎。
殳蔚抛去一个“世俗见识”的眼光,毫不在意:“再冷也要甜。”
他嗤笑:“脸都皱成小笼包了,是再丑也要吃吧。”
殳蔚对他一如既往的毒舌不予理会,朝他吐了吐舌头。
再回头,就见收营员在帮言想把买好的物品一样样装进袋子。
她低头又咬了口蛋筒,四下张望:“许生万呢,不是跟你一起来的?”
“早进去了。”明江唐答得平静,眼眸低垂,“你的蛋筒上掉了什么东西?”
殳蔚拿开,左右查看,“哪里?”
明江唐指了指中间。
她将蛋筒正对鼻下,眼睛盯着他所谓的中间,瞧了半天也没瞧出什么花样。
这时,一只手神不知鬼不觉来到她拿着蛋筒的手下,轻轻向上一推,没留神间那蛋筒就撞上她的鼻尖。
一股甜腻冰冷的气息蔓延开来。
殳蔚黑着脸阴沉地看他,就见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里,蕴满了少年捉弄得逞,促狭的笑意。
……
二话不说追上去就要打。
她气急败坏地用蛋筒指着他:“明江唐,你就只会耍阴招!一人做事一人当,有本事别跑。”
见她追不上,他面朝她放慢速度,背过身倒退着跑,笑得斯文败类:“没本事,我吃软饭的,不是好男人。”
她加速追上:“你站住!”
他灵巧跑开:“我又不傻,才不要。”
到了围墙边,他又一次仗着自小学跆拳道的优势,三两下翻上墙头。
低头凝视殳蔚气得跺脚,鼻尖上那丁点冰淇淋配上她此刻凶神恶煞的神情,着实可爱又搞笑。
殳蔚咬牙切齿:“爬墙算什么好汉?下来。”
“我不敢。”他云淡风轻地笑了。
她借弱势攻击:“有本事公平较量!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孩子,你还有理了?”
他见招拆招:“你一顿能吃三碗饭,一点都不柔弱。”
两人一上一下,僵持着。
明江唐蹲伏在墙上,背后是枯黄的树干和暗沉的黄昏幕色,逆光而向,看不清神情。
忽然,她的额头被一莫名纸团砸中。
“你打不过我,到时候还得我让你。”
他拍干净手,声音自上传下:“小妞,记得把雪糕擦干净。”
话音刚落,那道身影跳进墙内,轻得像一道影子。
……
言想张望找寻“失踪人口”殳蔚,遍寻无果,问探出头来的许生万:“你进来时看见殳蔚了吗?”
许生万果断点头:“跟明江唐站门口**呢。”
末了,小眼睛一眯,又换了个措辞:“不对,是站门口被明江唐调戏。”
言想苦叫一声:“他们俩不会双宿双飞了吧?”
熟悉的音调传来,两人循声望去,不约而同地将围墙打闹的一幕纳入眼底。
这头——
明江唐稳当落地后,忽然察觉自己好像漏了什么事,恍然回忆他把许生万搁在店里。
无奈低笑,刚才纯属逗她上瘾,其余附带之物都抛之脑后了。
她方才冰淇淋沾鼻的样子,让他刹那记起她初来乍到之日,哭成泪猫吃驴打滚糊得满嘴都是的模样。
时隔多年,离开的人重又归来,本以为早已模糊在记忆里的事其实仍历历在目,那种怅然又感慨的心情,让他忍不住燃起想要捉弄她心思。
看着她真真切切地站在面前,听着或笑或闹叫他的名字,原来可以这般感激光阴。
***
进入高中,庞大的作业量时常压得人喘不过气。
为了尽快完成作业,挤出时间看书复习,选择在学习较轻松的科目上写作业成为了高中生们的不二之选。
于是语文课上,“数学机器”许生万雷打不动地又做起了奥数竞赛题。
殳蔚左手撑着下颌,百无聊赖地转笔。时常抬眸瞥一眼慷慨激昂的语文老师徐惠敏,余光都能发现前方的许生万埋头苦写,从未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