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方才赶路奔跑出汗脱水,亦或是早餐吃得少微微低血糖。在千人众目睽睽的位置下,殳蔚头重脚轻,冷汗直冒,禁不住头晕目眩。
身子一蹲,晕倒了。
眼前一片青光,她撑不住蹲下那一刻,好似听见有人惊呼:“她怎么了?”
“不是吧,罚个站就哭了?”
“是不是传染病啊,会不会空气传播?”
“叫老师吧!”
还有一个遥远模糊的声音在唤她的名字。
“殳蔚?殳蔚……”
后来,她被两个人双手驾着扶往校医室。
那段路走完她已稍微缓和了胸口呕吐恶心感,意识清醒后,身旁还坐着位闭目养神的女同学。
“你们这些学生,都不把早餐当一回事。今天吃早餐了吗?”
纱窗隔间,校医抽了纸杯,为她倒红糖水。
“吃了一点,”殳蔚轻喘气,耳鸣渐消,“吃了几口面包。”
有一微冷的声音紧跟其后——
“你不爱吃早餐的毛病怎么还没改?”
殳蔚愣神转头。
“你怎么在这?”她不可置信。
……
强迫自己回忆方才虚脱难忍时的一举一动,脸色愈发难看。
明江唐逆光而站,垂眸看她:“来看你哭了没有。”
“我才不会在你面前哭。”她用纸巾擦去眉心的汗。丢死人了。
他呵笑一声:“我又不是没见过。”
她被噎住,盯着他的功夫,还欲较真。
明江唐倚靠桌子的身子直起,双手环胸,不留情面地截在她前:“不仅爱哭,脾气也暴。这就算了,关键是人还不够聪明,得有人看着才不会出错。”
殳蔚只觉方才背后的冷汗全然沸腾,燥得她头顶冒烟。
校医走来,若有所思的目光回望。
“明明很贪吃,却总是不肯认真吃早餐。”他看向她。
殳蔚知道,明江唐真存心要杠自己,她无论怎样较劲,都占据下风。
过去,只有他被她惹得炸毛跳脚的时候。
其实她知道,很多细枝末节下,都是他让着她,懒得同她争。
……
今时不同往日,她得为自己只剩不多的颜面挣扎辩驳:“都说吃了,吃得少,就今天晕。”
明江唐手中颠抛着桌上小物件,清淡顶回:“晕得真是时候。”
纵使他已从小胖子变成了高个帅哥,在昨夜还佯装和她陌路冷漠绕道先行,他又从杭州城来到了宁西市……一切的一切,毫无征兆,随着光阴悄然变化。
那一如既往的冷嘲热讽,倒是丁点儿未曾改变。
殳蔚不作理会,礼貌接过校医递来的纸杯。鼻尖嗅了嗅,顿住。
校医解释:“红糖姜汁,前头有女生肚子不舒服,我习惯性备着的,凑合喝一点缓缓。”
殳蔚应声,却只将纸杯捧在在手心,不动。
校医挑眉问她怎么了。
一旁垂眸沉默的明江唐,见状掀起眼帘,适时拆台:“医生,这人从小就挑嘴,她绝不碰姜。”
身旁女生终于按捺不住,握拳轻咳,挪位动了动。
意味深长的目光,又多了一道。
呵,昨晚是谁,被她惊愕地追到车棚堵住拦下后,还一脸淡漠无常的神色,从头到脚彻底忽视她。
今天倒处处掀起旧事,旁若无人间接套近乎。
作者有话要说: 修了一部分~
第3章
踩着最后一道上课铃,从后门溜进班里。殳蔚垂着头,在嘈杂的人声中落座。
同桌言想仰头,目光紧跟她,凑近三问:“你没事了吧?刚才怎么回事?是生病了吗?”
言想白皮肤戴眼镜,身形圆润,右眼角有颗不大不小的泪痣。以往常被殳蔚打趣称作“泪美人”。
如今,殳蔚和初三同班同学言想,幸运升入同一所高中,又在尚未分座时沿袭以往的“同桌制”,当了同桌。
殳蔚望了眼黑板上粉笔字写下的课表,瞥向她:“你说什么?”
“你刚才不是晕倒了吗!”
“你站在哪儿?这都看到了……”
班主任陆惜是教化学女老师,四十出头,身材消瘦,脸型瘦长,给人一种看见化学仪器般的严谨冷淡感。她夹着书进了教室,吵闹声瞬间如狂风刮火烛般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