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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服热潮告一段落,紧接着迎来的是年度大戏:期末考试。
学习小组仍在持续战斗,躲过了段考和月考的才艺表演,期考的落后惩罚,是在年末班级聚会上,服务同学。
十二月无雨干燥的清晨,依旧寒得很。
殳蔚戴着耳机,反复听着mp4里播放的英文短文,思绪全在这上头。心中默念,朝教学楼走。
上了楼,停在水箱旁。
有很轻的脚步声,在身后陆续走过。
她盯着红线,满格后,水杯凑近,接着那汩汩而下的热水。
水还未满,右边耳机被摘下。周遭的声音、风声、水声、以及……人的呼吸声,混杂着落入耳畔。
“叫你也不应,别告诉我你今早骑车来,耳朵里也塞着这个。”明江唐两指捻着一边耳机,有几分不悦,“过马路时会很危险,你不懂?”
殳蔚心猿意马,拧紧那瓶盖,顺手把另一头也摘了:“我放的声音不大,喇叭声那种肯定听得见。”
她不动声色地看去。他身上是一件黑色短款羽绒服,脖子上还有一条浅灰色围巾。头发有些乱,约莫是开车来不敌那呼啸的风,倒更衬那双惺忪的眼。
“我叫你,你不也没听见?”他说。
“你的声音又不会有喇叭声大……”殳蔚双手回搓着保温杯,嘀咕反驳。
不用看,听着水声,判断着明江唐也接满了水。
他单手绕下围巾。修长的脖颈外露,微凸起的喉结,延下是锁骨……殳蔚移开视线,脸微烫。
“我就隔了你两米,”明江唐手腕一抬,那围巾便随意搭在肩上,斜睨她,“要是那些车也隔了你两米才按喇叭,你听见后又猛刹车……”
殳蔚眼眸朝上斜去,盯着他:不可能。
明江唐也回视她。
隔了几秒,他拽住围巾一角,趁着殳蔚愣神的功夫,胡乱绕住她的脸,蒙得严严实实。
“你、你干嘛?”殳蔚用手扒开,被他制住,气急败坏。
“都说眼睛看不见,耳朵能灵光点。”他绑好结,凉凉道,“这样也不怕听不见我说话了。”
殳蔚抬脚就朝前踹去,被他轻而易举闪开。
明江唐垂了眸盯着她。看她跺脚烦躁,笨手笨脚去解颈后那团结,眼底柔和几度,勾了唇。
不给你点教训,下次不带耳机都敢无视我。
他心中嘟囔地“哼”了声,人已迈开步子走了,只丢下句“回到教室,围巾还我。要是敢丢,我让你亲手织一条”。
殳蔚彻底扯下那该死的围巾,头发乱糟糟的,脸蛋和耳朵都冒着粉红。
恶狠狠盯着手里的围巾,忍了几次,按住那燃烧正烈的,丢下楼底的冲动。
呼吸起伏间,她的手,倏地攥紧那棉软的料子。
被围住脸上,满身满心,都是那冬风冷冽的气息和……他的味道。
就像梦里那样,被他拽到身前,拥在怀里,被他凑在耳边轻声调笑着,低下头来……
混蛋。
殳蔚心中甜酸交织,咬牙切齿地朝墙上踹去一脚。
……
殳蔚保持着百分之两百的警惕,万事留意着明江唐的一举一动。
见他回身传下试卷,倏地伸手借笔,或是勾起那条堪堪滑落于地板的围巾,她都止不住咯噔一下,两手拽扯住言想,躲靠向她。
明江唐瞅着她那老鼠见猫的小怂样,居高临下地笑了:“慌什么,不弄你。”
殳蔚心有余悸,和他对视几秒又挪开,敌不过脸热的处境。
许生万耳尖捕捉,福尔摩斯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逡巡,嗅出异样:“弄?你想怎么弄?不对,是你之前怎么弄过?”
胡利云嫌弃地攥着草稿纸成团,扔向他:“你别这么猥琐行不行?”
末了,补了句:“肯定是你不知道的姿势……嗯不对,形式,弄的。你别在那想入非非的瞎猜。”
殳蔚深吸几口气,扶额:“我想离开这组。”
许生万毫不在意,展开那纸条,“啧”了声:“你这公式都写错了,怎么可能算得对。你是在写19题第二问对吧?来我告诉你……”
明江唐两指捻晃着,是她的物理习题册:“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先把无偿补习费用结清了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