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动无脑,说的就是你。”明江唐毫不客气抨击她,“只会乱跑,来了还不是被拦在外。”
她快步穿梭在候车厅人潮中,气息未稳:“这样一来,我们都得被记过处罚。我不想耽误……”
“来都来了,说了也没用。”他大步走到电子屏下,清晰命令,“查宁西到杭州的所有车次,根据车号看大屏幕的时间,找候车检票口。”
……
潘倪穿着短款棉服和黑色膝裙,站在一群青中年人群中,学生气尤为明显。
她刚随着队伍流前进,被从后而来的一股力猝不及防拽出队伍。
各种目光闻状投射来,有疑惑,有调侃,有看戏,有冷漠……
“你给我放手!”潘倪尖声挣扎,誓死不从。
“你是乖乖给我滚回去,还是等阿姨来把你打进医院,抬你走?”殳蔚猛地朝旁一甩手,潘倪踉跄几步,恶目相向。
“见不到陈消哥哥,干脆打死我好了!”潘倪厉声喊道,气急攻心,“陈消哥哥要走,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是不想我见他,不想我和他在一起。你看不惯他对我好,喜欢我!你就想要从中作梗,破坏我和他,让我们分开,是不是!”
手机在包里不停歇震动,她在潘倪冲上来要抓她时,先一步给了一记耳光。
围观人群躁动。
“小小年纪,疯魔得像鬼。”殳蔚冷冷盯她,咬牙切齿,“你这样毫不考虑亲人,不考虑未来,自私自利的人,你被打被关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中了魔般,听不进任何言语,张牙舞爪就要还她一巴掌。被一侧冷冷淡淡旁观的明江唐轻而易举截下,拎小鸡似的制住。
殳蔚盯着她发疯,句句冷漠:“我只是心疼爸爸,他宠你教育你,你只会玩乐花钱。可怜阿姨,她离婚养着你,被你多少气起到哮喘发作,你毫不知悔改!”
“仔细一想,你根本不值得同情。该同情的,是你父母才对。”
潘倪带着哭腔崩溃喊叫:“你住口!”
有两道急切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明江唐适时收了手,殳蔚倒退一步,又一个巴掌扇到潘倪脸上。
那半边脸很快红肿,她跌坐在地上,红眼恶狠地望着来人。
潘志文焦急心疼地欲扶起她,就见潘倪母亲捂着脸,蹲跪在她面前,小声抽泣起来。
……
一片混乱。
殳蔚坐在明江唐电动车后座,望着一旁呼啸而过的熟悉景象,高楼枯树,轿车行人,陡然产生“感极而悲者矣”的心境。
“两边都是战场,对不起。”她轻声在他耳边说着,“让你陪我承受这么多,讨不了好,还害了你。”
明江唐若无其事地“嗯”了声,等过了红绿灯,在十字路口拐了弯掉头:“请我吃饭。”
他说得云淡风轻,她更觉惭愧歉意,筋疲力尽地垂了头。在外看去,好似她的额头抵在了他背脊上:“取消考试资格,一科就是一百分,我……”
“的确,你少了一百分,怕是连第一次的三百五十名都排不上了。”他故意逗趣,语气尚还轻松。
“是三百四十五。”她小声纠正。
车子又拐进了一条路,从这望去可见尽头若隐若现的校门。他想起什么,又笑:“刚才挺厉害的,都没见过这样的你。”
“家丑外扬,让你看笑话了。”她略有尴尬。
“我没在看笑话,都在看你。”他语气清淡,在后门警卫探头而出的身影中,给车熄了火,“小姑娘,你挺让我刮目相看的。”
***
两人一路狂奔进教学楼。
在楼底就撞上巡逻的教导主任和三两个老师,不约而同朝他俩望来。
办公室中,两人并肩而站。殳蔚抿唇低垂着头,明江唐神色平淡目视前方,二人被指着鼻子,遭到教导主任持续猛烈的厉声痛斥。
陆惜闻讯赶来后,黑沉着脸盯着二人,胸口起伏:“又是你们两个。”
教导主任骂红了脸,扯开凳子坐下,大手一挥:“取消这门考试资格,通报批评,把家长给我叫来!”
有老师在一旁劝阻,也有严厉而向的附和。
殳蔚耳边只有嗡嗡声,有几分烈日灼背的眩晕感,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