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一群蠢猪。”徐樱说。
“的确是,不过蠢猪还是会下狠招的。”
“这仇要报吗?”徐樱问道。
“当然。”让他平白无故得躺在病床上这么久,让他毁了容、脚断了,还差点去跟阎王下祺,这仇怎么能不报?
不过并不急,等他养好了身体再来谋算这复仇大计。
“只是我总觉得除了这件事,似乎还有什么事情我想不起来,若硬是要去想的话,头就会很痛……”
“那是因为……”
一旁的杰夫马上想回答,却补徐樱硬生生的打断,“你的脑部受到重创,医师不是也叫你不要勉强自己,先把身体养好最重要。”
杰夫眼神暗了暗,没再多说什么。
柳禹溡目前的恢复程度还不到一半,他的脚骨析,手术接上后,接下来还要经历一段漫长的复健,他的脸也受了伤,需要治疗,至于受损的脑部,那是难评估,也最是难预料的,徐樱说对了一点,先把身体养好最重要。
可是当徐樱跟杰夫离开病房后,杰夫还是觉得不满,质问道:“当初你隐瞒孟颖儿老大还活着的消息,是因为老大能不能活还不知道,但现在老大已经确可以好好的活下去了,你又为何什么都不提?”
他眯起眼细细打量徐樱,“你到底有何居心?”
老大对孟颖儿一往情深,瞒着孟颖儿的事不说,对老大并不公平。
“我只是希望老大赶紧将身体养好,你现在逼他去想他想不起来的人,有任何意义吗?”徐樱虽然说得理直气壮,眼神却有些飘移。
她的确有私心,那是她一直放在内心深处不让人探及的秘密,她不能让柳禹溡跟杰夫发现,至少目前不行……
“什么?你要去屏东定居?”白攸晨难以置信的瞪大眼。
经过一个月,孟颖儿好不容易养回两公斤,小脸也终于有点血色,但她现在突然说要离开台北,独自一人去南部?
不行,他们怎么可能放心。
孟颖儿从上海出院回到台湾后,搬进杜慷跟白攸晨的家,由他们就近照顾,至于原来的家,因为跟柳禹溡是邻居,那里有太多的回忆,她现在依旧没办法面对,只好暂时封存。
白攸晨着实为孟颖儿心疼,说起来她也是个可怜人,发生这么重大的事故,远在美国的双亲竟然不知情,虽然说她刻意隐瞒,但为人父母的,两个月来都不曾关切一下为何女儿都没消没息,实在说不过去。
“颖儿,我也认为不恰当。”杜慷话很少,此时开口是满满的关怀。
“杜郿肯定也会反对的,三票对一票,你不准走。”白攸晨干脆耍赖。
孟颖儿对于好友的关心很是感动,但……“我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是该找点事做了。”从上海回来后,她像游魂般度过了两个月,该振作起来了。
“那你来放轻松帮忙,我让杜慷付你薪水”白攸晨瞄了老公一眼,杜慷当然马上点头如捣蒜。
“我才不要。”孟颖儿羡慕他们鹣鲽情深的戚情。“你们不可能庇护我一辈子吧,况且我去屏东可不是自己一个人,保母婆婆就住在屏东,她对我来说就跟家人一样。”
不管白攸晨跟杜慷怎么说服,孟颖儿还是很坚持。
于是乎,就在一个同样飘着雨的午后,孟颖儿收拾好简单的行李,在杜慷、白攸晨跟杜郿的依依不舍当中,独自一人搭乘火车南下。
“安定下来以后记得跟我们联络。”
“有空要回台北来看看我们。”
“保重。”
三个人轮流抱过孟颖儿,他们放手是因为他们知道孟颖儿总是该走出去的,她还年轻,未来还很长,她必须学会将美好的回忆珍藏之后遗忘,重新过生话。
孟颖儿眼眸含泪,跟好友告别,跟台北告别,跟她的爱告别。
【第十一章】
一年半后。
柳禹溡再次踏上台湾这块土地,但他不再是柳禹溡,徐樱帮他弄了一个新身份,涂桓,旅美中国人,拿的是美国绿卡。
对他来讲,是柳禹溡或涂桓都无所谓,他是从鬼门关爬回来的人,是又重新活过一回的人。
他在医院里整整待了十个月,经历面容的重整,双腿的数次手术,日以继夜的复健,就是为了能够恢复正常。
然后,他出院了,因为有了涂桓这个新身份,他在联合集团成为可以公开的人,徐樱宣布他为集团的第二位副总裁,负责掌管所有海外业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