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香哽咽着说:“回王爷,好似是一群匪盗,但是组织严密,还穿着相似的服装……”
林佑宸的眸子闪过一丝疑惑:“那个为首的人可是惯用长箭?”
添香点头。
“那便是他们没错了。”林佑宸旋即转向乐铮,解释说:“将军,我此番前来正是因为此事。原先青溪道上一直流窜着一群马匪,行踪诡秘,近年来越发猖狂,竟然还干起了受雇劫杀过往商人的买卖。前些日子暗卫来报说,近郊出现一行奇怪的人,多番调查之下才发现原来是他们。”
乐铮咬牙道:“天子脚下,他们竟敢如此猖狂!”
添香拿手帕擦了擦泪,问道:“小姐的马车普普通通,怎么会被马匪盯上?”
乐铮与林佑宸对视一眼。
一个念头同时在心中滋生——收人钱财,□□。
这么一想就什么都通了,为什么那群人会突然出现在青城,为什么会盯上绍衣的马车……乐铮越想越愤怒,他猛地一拍桌子:“一群混蛋!有本事冲我来,为什么动我女儿!”
乐铮一开始就知道,护国府树大招风不会是什么好事,可皇意难违,他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平日里他已经够小心翼翼,这个也不得罪,那个也不敢招惹,怎么还落得个这样的后果?
之前他虽然埋怨过皇帝,可他觉得他能够理解皇帝想要平定月祈的想法,并且甘愿为此做些什么。
可如今当灾难降临在小女儿头上的时候,他心里却陡然生出愤懑之气。
凭什么?
他一生为国尽忠,为民尽责,牺牲了自己,为什么他的儿女也要成为牺牲品?
林佑宸看着乐铮脸色不断变换,似乎就要到崩溃的边缘,终于是上前一步,安慰道:“将军,救出绍衣才是最紧要的,其他的事情,等绍衣平安归来后我们再慢慢清算。”
乐铮自是能分得清孰轻孰重,他迅速整理好心情,组织了一队人马立刻从护国府出发。
*
一处府宅内:
此时已近酉时,天色昏暗,月色朦胧。
一身着绛紫色锦服的男子在窗棂边面向月亮而立,宽大的黑袍将他整个人罩住,看不清面容。他身后有一人弓着身子抱拳,声音低沉:“主上,匪帮来报,任务失败。”
“什么?!”那锦服男子似乎非常震惊,他气的把桌子边的茶杯摔向后面的人:“连个小姑娘都抓不住,我要你们有何用!”
“主上息怒,”男子赶紧跪下,诚惶诚恐的说道:“据他们说,是因为乐绍衣身边有一个深藏不露的少年侍卫,那人武艺高强,尤善轻功,所以才一个不小心让他们逃脱了。”
“再怎么厉害也不能将三十几个人都打趴下吧?办事不力就是办事不力,少给我找借口!”锦服男子恨恨咬牙,“一群蠢货!这次失败之后岂不是难得手?!”
……
这个夜晚,有人心焦如焚,有人咬牙切齿,不管怎么样,都是与乐绍衣有关。
就在旁人都因为她而烦恼担忧的时候,这个小姑娘啊,却正被人好好地护在怀里做美梦呢。
☆、怀抱
乐绍衣醒来的时候正是深夜,星辰稀松,努力地挣破夜幕从黑夜之中探出头来。
秋夜明明寂寥寒冷,她躺在十四怀里却没有感觉到一丝冷意,四周密密麻麻都是熟悉的温暖。
乐绍衣有些发懵,如此温暖舒适的怀抱竟让她恍惚中生出自己已经得救的错觉。
而鼻子周围萦绕着血腥的味道却清楚地提醒她,她现在还被困在土坑里。
这股血腥气和一阵阵松木的香气混合在一起,刺激着乐绍衣的嗅觉。
她微微抬头,一个肤色灰白到不正常的下颌就落入她的眼中,往上看,是少年惨白的面色,俊秀的眉眼此刻弥漫着死气。
乐绍衣吓得一下子清醒过来,立刻从十四怀中起身,半跪在一旁,伸出手探了探十四的额头:“十四,十四?你哪里不舒服?”
十四闭着眼,眉头紧蹙,没有任何反应。
乐绍衣看着他这个样子,忧心如焚:“刚才我入睡前明明已经把伤口处理好了,”说着又探到后面看了看十四后背包扎好的伤口,“伤口没流血,额头也没发热,可是他怎么看起来更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