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管他怎么想,那都与自己无关,与自己有关的事情只有十四的事情。心念刚定,就有门童走到她面前,恭声道:“乐小姐,请跟奴来。”
府院深深,回廊曲折。
穿过藤蔓环绕的小径,前方豁然开朗。有一青衣男子站在院中的凉亭之下,有一搭没一搭的将手中的鱼食扔到鱼塘里面。
“十四。”她唤。
那男子恍若无闻。
“宴……公子?”
宴傲这时才缓缓转身,他看到来人也并不惊讶,一派淡然的问道:“不知乐姑娘前来所为何事?”
“可不可以,叫我绍衣?”
她的眼神,冷漠之中带着一丝恳切,那副外硬内软的模样让宴傲的心微微被扎了一下。他依言,低头唤道:“绍衣。”
干净短促,尾声不带拖音。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脸庞。这个曾在乐绍衣脑海里反复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真实的出现在她眼前,竟然生生的逼出她的眼泪。
宴傲稍显慌乱:“乐姑娘,你怎么了?”
“没事,”她吸口气,用手指擦掉眼睫处的泪渍:“你觉得我的名字熟悉吗?”
“乐、绍、衣,”宴傲极慢地重复了一遍她的名讳,深邃如星的眼眸里都是淡漠:“抱歉,乐姑娘,我真的不曾记得。我在三年前因一次偶然丧失了记忆,或许……我们之前认识吗?”
“恩,认识”乐绍衣眼眶还是红红的,“春天枝繁时我在院子里看你练剑,夏日花开时我们在大梨树下小憩,秋天落叶时我们一起去郊外打猎,冬天飘雪时我们一起在书房里看书……在你失去记忆之前,你一直在我身边。”
“可是,为什么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她刚刚含在眼里的泪水在宴傲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扑簌簌落下,乐绍衣本以为经历过龙景的一切,她此生可能都会与眼泪无缘,她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坚硬如铁,世上没有任何事可以撼动分毫。
可是她错了。
她只要一想到她思念至狂的十四对他们那些过去一无所知,并且忘记的干干净净,甚至没有回想起来的可能,她就再也忍不住泪水。
她知道十四还活着时有多欢喜,现在就有多绝望。
“乐……恩!”宴傲正欲抬手虚扶她一下,刚刚伸出手,就有一阵撕裂般的痛意自大脑中传出,仿佛里面有一根木棍在搅来搅去,一点点冲击着他的神经。
霎时间,宴傲面白如纸,冷汗如雨而下。
“十四!十四,你怎么了?”乐绍衣被他这副样子吓到,眼泪挂在脸上都来不及擦就急忙冲上前去扶住他,连声音都在微微颤抖:“十四,你别吓我。”
☆、药材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新有些短,争取明天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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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这个时候杨宇走了过来,他自另一侧扶住宴傲,和乐绍衣一起把宴傲扶到了石凳上。
待宴傲坐稳之后,乐绍衣赶忙拿出手帕给他擦掉冷汗,俏脸之上满是焦急:“你好些了没?这到底是怎么了?”
“啪。”
宴傲横着伸出右手,紧紧攥住她正在擦汗的那只手的手腕,修长的五指映衬着皓白的细腕,看起来赏心悦目的很。
手帕滑落在地。
乐绍衣呆呆的愣住。
杨宇看到这一幕,眸子里闪过一丝狐疑的光芒。旋即朝乐绍衣抱歉的说:“乐姑娘,实在是唐突。不过公子他发病的时候我们都不敢使劲动他,您稍微忍一下可好?”
“……好。”乐绍衣僵着胳膊,轻声问道:“宴傲他时常这样吗?”
“也不是……”杨宇微微皱眉。一提起这个病,他内心就着急的很。自从公子三年前醒过来时,这个病就一直跟着他。这两年竟是越加严重,几乎过个十来天就会发一次病,一次比一次疼。
为了这病,他也找过不少大夫,就连宫里的御医也都找过。可那些大夫几乎都是一个说法,说是缺少一味至关重要的药材,那药材就连皇家都没有存着,偏偏又无法被替代,因此这病一拖就是三年。
“大夫——大夫来了。”前院的小厮急匆匆的拽着一位身挎药箱的老大夫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