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的时候,王生还是将杜昕月交到一旁,叮嘱她千万不要去林子深处,那里太危险。
杜昕月点头应承,说自己会注意的。
她又想起了什么,问王生可不可以跟买参的那个高叔约一下,她有点事找他。
王生说当然可以,因为他也正好要找他谈写草药生意。
拿着卖草药挣来的钱,两个女孩子无比开心。吴巧云说这些钱可比工分好赚多了,她提议明天不去上工了,去山里采草药去。
杜昕月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们采草药的事,那样的话会生出很多麻烦,因为总有一些好事者愿意往别人头上扣各种损帽子。
她们要是不去上工,便不好解释了。所以,杜昕月建议她们还是跟往常一样去上工,只不过可以经常性地偷偷懒,牺牲一些工分收入。吴巧云表示赞成。
跟吴巧云分开后,杜昕月一个人向代销点走去,她从家里带了一点粮票,打算去那里给家里买一些米面和豆油。
“昕、昕月,你等、等、等等我。”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杜昕月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用回头,她也知道那是孙德胜。真是冤家路窄!
杜昕月硬着头皮转过身,就看到孙德胜呲着一口黄牙一跛一跛像她走过来:“昕、昕月,好好好久不见,你、你、好吗?”
“好着呢。”杜昕月暗自捏紧拳头,心说,“你要还是死性不改,有你好看!”
“那、那就好,我就担、担心我爸为、为难你。”
“你爸为啥要为难我?”杜昕月心里画了一个魂儿,目光向下移到孙德胜的裆部。
孙德胜下意识地用手掩着那里:“还、还不是因为你踢、踢我那一脚,我爸带、带我去城里看了,那大夫说下脚真、真狠,差一点儿就、就、就……”
“就断子绝孙了是吧?”杜昕月替他说。
“对、对。”
杜昕月勾了勾唇,嘀咕:“这么说我那一脚还是轻了!”
“昕、昕月你、你、你说啥?”
“没啥。你爸就是因为这个要找我算账是吗?”
“对。是我不让他难为你,我说他要是敢难、难为你,我就死、死给他看。”
难怪她踢伤孙德胜之后,孙长贵一直按兵不动,原来是孙德胜不让他老子出手。
这么说来,孙德胜倒是在帮着她了?
杜昕月懒得再搭理他,转身继续往代销点走。孙德胜便跟只哈巴狗一样在她身后跟着,他不敢跟得太近,就跟她隔着五六步远的样子。
杜昕月在代销点买了二斤大米和三斤白面,等到再要买豆油的时候,发现粮票已经用完了。没有粮票,卖货的胖婶儿便不肯卖给她豆油,杜昕月好说歹说也不行。
第22章 宋队长发威
这时,她身后的孙德胜大摇大摆地走过来。
他指着盛豆油的大桶对胖婶儿说:“胖、胖婶儿,豆油,来、来十斤!”
胖婶儿一看是孙德胜,肥胖的脸上当即绽开了花儿:“德胜,你怎么自己来买油啊?你带油桶了吗?没带我这里有,你先拿去用。”
说着,她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个油渍渍的塑料桶,然后插上漏斗,用提篓一下一下给他打起来。
一个打了十提篓,末了她又补上了一提篓,嘴上还念叨说前几提篓不满,这一提篓是补上的。杜昕月明明看到之前的那十提篓都是满满的往外溢着的。
胖婶将油桶拧好盖子交给孙德胜,孙德胜接过又交给杜昕月,然后便在自己口袋里掏起钱来。
杜昕月抢先将买豆油的钱交到胖婶儿手上,提着东西转身往外走,她可不想让孙德胜花钱给自己买东西。
不过今天要是没有他,她这豆油还真是买不成。
吃过晚饭,吴巧云来找杜昕月,她说今天村子里的场院会放电影,问她去不去看。
杜昕月对电影没什么兴趣,但想到小姨自打回来后还没有在人前露过面儿,便想着应该带她出去走走,省得以后村里的那些长嘴妇说长道短。
村子里的人没有什么娱乐,驻扎在村里的知青们也一样。
电影放映队一般一个月左右会来村里一次,每逢这个时候,村子里的老老少少和知青点的知青们都会聚到这里,看一场电影,唠唠家长里短,消除一天的疲劳。
电影是露天的,放映员将一个白色的大幕支在场院的一头,将放映机安放在场院的另一头。大家便各自带了板凳在白色大幕和放映机中间的空地上找了地方坐下,等天黑下来,人也都来得差不多了,放映员便打开机器开始放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