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着看向父亲,“爹,发生这种事,咱们得派人去回秦家讨要个说法,妹妹出阁时坐的可是秦家来迎娶的马车,他们竟然将妹妹给弄丢,还浑然不知,直到洞房后才发现,这也太离谱了!”
明侑远面容英俊,与明芸秀都肖似生母姚氏。他在两年前二十一岁时中了进士,如今在户部当值。
明熹德紧皱着眉头,颔首道:“这件事我自会向秦家讨要个公道,当务之急是先把你妹妹给找回来,你再多派些人手去找人。”
他心里也很担心女儿,好好一桩喜事,如今弄成这样,还害得女儿下落不明,若非他有公务在身,他定会亲自上秦家问罪。
两日后,掌灯时分。
明府门前停了两辆马车,门房瞧见从马车上下来的其中一人竟然是自家大小姐时,惊喜的叫了声,连忙往屋里报喜讯去了。
明芸秀见状,笑着领舒长贞走进府里。
两人来到厅里不久,接到消息的明熹德与明侑远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看见亲人,想到这一路所遭遇的波折,明芸秀忍不住委屈的红了眼,张口喊道:“爹、大哥,我回来了。”
“芸秀!”明侑远与妹妹是一母所出,自幼感情深厚,见到她,立即欣喜的快步上前,“我就知道你会回来,这段时日在外头受了不少委屈吧?你放心,这件事大哥会替你作主,不会让你白白吃了这亏的,秦家要是不给咱们个说法,我就率人打上门去。”
明熹德正为女儿平安归来而欣慰,忽然听见儿子最后一句话,顿时横眉竖眼的喝斥道:“侑远,你瞎说什么呢!”
“爹,这事不管怎么样,秦家都有错,咱们可不能眼睁睁看着芸秀受这委屈而不管。”
“这是自然,但咱们得先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说完这句,明熹德看向女儿,正想向她问明原委,忽地发现厅里多了一个人,他朝对方望去,这一看吃了一惊,“舒长贞,你怎么会在这儿?”
见状,明芸秀连忙开口解释,“是舒大哥送我回来的,当初也是多亏舒大哥,我才能避开张姜两家的人,否则这会儿只怕我已被他们抓着,顶替姜姑娘嫁到张家去了。”
明侑远诧异道:“是舒二公子帮了你?”
“没错。”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觑了眼舒长贞,明侑远好奇的追问。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明芸秀从在那座庄园避雨之时开始说起,一直说到她为逃走,偷偷潜进舒长贞房里躲藏的事,“后来舒大哥得知我的遭遇,他正好要回京,便送我一块回来。”
听完事情的原委,明熹德当即朝长贞拱手郑重致谢,“多谢舒二公子解了小女之危,还护送小女回来,此恩日后明某有机会定当报答。”
卫国公府声名狼藉,一家人皆行事荒唐,他为此还参过卫国公,连带的也不喜卫国公家的人,但看在舒长贞对女儿有恩的分上,他不再直呼其名,改口尊称一声舒二公子。
明侑远对舒长贞倒是没什么成见,舒长贞的传闻他也有所耳闻。
据闻是舒长钧蓄意谋害舒长贞,为着这事,虎威大将军姚是岑还亲自上门过问此事,但舒晟夫妇与舒长钧皆一口咬定是那船的栏杆忽然断裂,才让舒长贞不慎摔下湖里。
舒长钧还说当时他是担心船会撞到落水的弟弟,因此让船工先将船开远一些,再让人下去救他。
这话听来实在可笑得很,弟弟落水,他不先让人下去救人,反而把船开走,这种鬼话也亏得舒晟居然相信,不过他自幼偏坦长子,所以偏信长子所言也不奇怪。
做父亲的如此偏心,也怪不得后来舒长贞心寒,整个人变了个样。
也是因此,对舒长贞后来所为之事,明侑远多少能理解,所以若是在京城里偶遇,多少也会客套的寒暄几句。
此时知舒长贞帮了妹妹大忙,明侑远郑重的抬手一揖,向他道了声谢,“多谢舒二公子把我妹妹平安送回来,算我欠你一次,你以后若有什么事,但凡是我能做到的,尽管开口。”说完,他再补上一句,“不过若是我办不到的,那我也无能为力。”
舒长贞也一揖,回了明氏父子的礼,这才不疾不徐说道:“这次我也是无意中遇上明姑娘,得知明姑娘的遭遇,这才施以援手,只是没想到回来时遇上了一件事,让我对两位实在难以启齿,”说着,他俊秀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歉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