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喜乐炮竹声中,花轿进了卫国公府大门,几名仆从端着喜糖,在外头分发给来看热闹的百姓们。
喜堂上,舒晟与李氏坐在首位,两人脸上勉强挤出笑容,接受新人的叩拜。
身为新郎官的亲舅舅,姚是岑自然也来了,他大马金刀的端坐在喜堂侧,满脸欣慰的看着外甥娶亲。
有他坐镇,舒长钧与舒长钰没敢生事,满脸不悦的看着春风满面的舒长贞与新娘拜了堂,进了洞房。
待进到喜房,舒长贞拿起喜秤挑起新娘子头上的喜帕,露出她精心妆扮过的面容。
四目在这一瞬间相接,明芸秀听见自个儿的胸腔传来怦咚怦咚的鼓动声,这一刻,她紧张的瞠大眼,直勾勾的望住他。
舒长贞的眼神也在她脸上,身边的人和声音仿佛全都消失了,此时此刻他眼里只看得见她。
心间涌动着一股澎湃的情绪,那仿佛是一种满足,是一种他未曾经历过的情愫。
以前孑然一身,了无牵绊,此刻宛如有什么系在了他与她的身上,将他们两人牢牢的牵系在一块,让他曾经的冷漠,对着她再也装不出来。
喜婆瞅见这对新人竟都看对方看到失了魂,忍不住在旁干咳了几声唤他们回魂。
这交杯酒还没喝呢,稍晚洞房夜时,有时间能够让他俩看到天荒地老。
“请新郎、新娘坐床结发。”
明芸秀听见喜婆的声音,羞赧的收回眼光垂下脸,舒长贞依言在她身侧坐下。
喜婆拿起一根红绳,拉起两人的一绺发丝,象征的替两人轻轻绑上,嘴上一边念着吉话,“结发结同心,恩爱永不渝。”而后倒来两杯酒递给他们,“饮了交杯酒,一心一意到白首。”
两人挽着手,饮下交杯酒。
接下来两人任由喜婆摆弄,该吃什么就吃什么,该做什么就什么,折腾好半晌,仪式终于完成。
舒长贞封了赏,送走了喜婆,而后他被请出去招呼前来贺喜的宾客们。
一般而言,要等送走宾客他才能回喜房,与新娘共度春宵,然而他出去露了个面,不久便回了喜房。
正坐在桌旁偷吃桌上饭菜的明芸秀,嘴里还咬着一块萝卜,来不及吞下,就被进来的舒长贞给撞了个正着。
她呆愣一瞬之后,连忙将嘴里的萝卜两三口吞了下去,镇定的擦了擦嘴,表示,“我是先替你尝尝这桌饭菜的味道,若是味道不好,还能让下人撒下换几菜道上来。”
先前邱嬷嬷跟她说过,要等送走宾客们他才会回来,也是因为这样,她放心地偷吃几口饭菜,想填饱肚子,怎么知道他回来得这么快。
“想不到娘子如此体贴,真是教为夫感动。”舒长贞戏谑的笑道。
“这没什么,我向来贤淑。”
听见自家主子竟然这么厚颜无耻地自夸,二兰忍俊不住的笑了出声。
明芸秀朝她瞪去一眼。
她赶紧闭上嘴巴,一动不动的侍立着。
舒长贞挥手让屋里的丫鬟婆子们都退下,走向桌前,在她身旁坐下,一双黑眸闪动着笑意,问道:“娘子代为夫尝过后,这些饭菜可还堪入口?”
明芸秀一脸正经的回道:“味道还不错。”她觉得新婚这日,让新娘子一直空着肚子等新郎官回来,实在是太没道理,凭什么新郎官能在外头陪着宾客们喝酒吃肉,她就得守着一桌饭菜,等新郎官回来。
“夫君,你也饿了吧,快尝尝。”她慇勤的替他夹了一块鱼肉,放到他面前的碗里,然后也给自己夹了一筷子,塞进自己嘴里。今天一整天她没吃多少东西,早饿狠了。
他喉中滚出笑声,替她夹了满满的莱到碗里,“吃吧,吃饱了有力气,晚点才好干活。”
闻言,明芸秀差点噎到,连忙拍着胸口顺气,之后睁着一双圆眼瞪着他,“干什么活?”她怎么不知道他们还要干活。
“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没听人说过吗?酒足饭饱咱们才好办事。”
她会意过来,又羞又恼的瞋他一眼,有必要把那种事说得这般粗俗吗!
她羞怒的模样让他乐得大笑出声,“快吃吧,不逗你了。”
原来他方才都是在捉弄她,她瞋他一眼,转而纳闷的问:“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上门贺喜的客人们这么早就走了?”
“没,还在前头闹腾着呢,我请几位表兄弟替我招呼他们。”喝了几杯酒,他便等不及想回喜房,还被表兄弟们笑话了几句,不过他们都是过来人,倒也没为难他,帮他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