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噗哧笑出声,“你也想太多了,没有阴谋,我也没吃什么迷心药。”
“那你一个女人,在丈夫要纳妾时怎地不仅不反对,还容许跟小妾拜堂?”
“唉,这其中一言难尽。”舒长贞没打算跟言松提雷子望的事,她也不好说出来,存心逗言松,她柔情的注视着自家夫君,说道:“言公子,当你把一个人放在心上的时候,不管他提出什么要求你都没办法拒绝他,他想做的事,你会不惜一切的帮他完成,只要他欢喜,你也就欢喜,他若哀愁你也会跟着哀愁,这样的心情你能体会吗?”
“不能。”他从未将什么人放在心上过,丝毫不能体会她所说,他只知道,他不想做的事,任何人休想勉强他。
这时,一名下人进来禀告:“二公子、二少奶奶,花轿快到了。”
舒长贞颔首,朝言松说道:“咱们过去吧,喜堂设在隔壁的院子里。”
由于不得父亲的喜爱,舒长贞和姚氏的院子位于舒府最偏僻的角落,对此他倒是颇为满意,因为这里清静,鲜少会有人过来。
言松率先走出去,接下来是明芸秀。
舒长贞刻意走在最后,看向从玉坠飘出来,站在一旁,神色紧张的雷子望,说了句,“莫担心,一切都会很顺利的。”
“我只是……太高兴了!”雷子望的嗓音里有一丝哽咽。
娶了明芸秀后,舒长贞此时已能明白他的感受,说道:“时间差不多了,你附到我身上去迎接她吧。”
雷子望点点头,上前两步,魂魄附上了他的身。
舒长贞身子微微一颤,神色登时一变。
明芸秀回头一瞥,望见他的眼神时,愣了愣。
那是一双炽烈却又温柔无比、充满着欢欣期待的眼神,但她很快就知道这样的眼神不是因为她,而是为了另一个女子。
她看不见雷子望的魂魄,但在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仿佛看见了他。
雷子望看向她,朝她有礼的微微颔首,他知道舒长贞已把他和古听雨的事告诉了她,看她脸上那神情,她显然也认出了他来。
他抬手朝她一揖,道谢,“今日的事有劳二少奶奶费心了。”
“只是举手之劳,雷公子无须多礼。”她矜持的回了一礼,“听雨姑娘的花轿要到了,咱们去迎接她吧。”看见自家夫君脸上流露出那样毫不掩饰的深情,她心头有种说不出的微妙感觉。
两个院子相隔很近,几步就到了,处处披红挂彩,大大的囍字就贴在喜堂上。
先进来的言松瞧了瞧喜堂,瞥见搁在高堂位置的牌位时,面露诧异之色,看回舒长贞,开口正要询问什么时,瞥见他脸上那迫不及待的殷切表情,猛地一怔,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来不及多问了,因为古听雨的花轿已到了,舒长贞兴高采烈的出去扶她下轿。
言松一脸纳闷的叨念了句,“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站在他旁边不远的明芸秀,听见他的话,抿着唇憋着笑。
雷子望小心翼翼的扶着古听雨走进喜堂,古听雨也穿着一身红色的吉服,头上罩着喜帕,与他一块站在喜堂前。
走到旁边坐下观礼的明芸秀,瞟见言松还在打量着被雷子望附身的舒长贞,提醒了他一声,“言公子可以开始了。”今日喜堂上的客人只有她和言松还有一屋子的下人。
言松收回眼光,清了清嗓音说道:“今适逢吉日……男才女貌、佳偶天成……”他说了一堆话后,才终于说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雷、古两家都没人了,所以父母的位置上摆放着雷家先人的牌位。
两人一起向着雷氏先人牌位一拜。
言松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表情,接着再唱道:“夫妻对拜。”他原本以为那牌位是舒长贞已故生母的牌位,可他刚才瞟了一眼,发现上头写的姓氏竟然不是姚,而是雷。
他心里兀自奇怪,舒长贞他娘怎么改姓雷了?接着觑见牌位后头的字,更是讶异不已,那牌位上头所写的竟然是一对姓雷的夫妇。
但此时不好多问什么,他只能暂时压抑着好奇,看着那对新人互相一拜后,他再喊道:“礼成,送入洞房。”
见雷子望扶着古听雨走向内室已布置好的喜房时,明芸秀拿着手绢拭了拭濡湿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