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景衍继续往前走着,“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祁朝,二皇子。”说完,也不顾苏萧如何疑惑,直接拉着人走上了另一条小道。
从远处看着林子不大,走起来倒是磨磨唧唧的花了半天时间,好在有位姑奶奶是个不消停的,一路上也不那么无聊。
若真是从下面来看,倒真是瞧不出来上面还藏了这么大一处宅子。算不上是皇都那般富丽堂皇,却也能够说是不小的一次手笔了。
苏萧站在门前打量了一圈,就见殷景衍伸手轻敲了几下门,没过多久,里面就有人开了门,走了出来。
未等二人开口,那人就已做出了请的动作,“我家主子等候岑世子已有许久了,还请二位跟我来。”
苏萧一愣。
殷景衍拱手道:“有劳了。”
青石铺就的光滑路面上,直通后院。几株垂柳立在两旁,柳条蔫蔫地垂着,偶尔风来,便在夕阳中轻摇浅摆。屋檐上几缕青烟逸出,被七月的微风一吹,好似晨雾般消散无踪。
似清修之地,静谧无声,肃穆的气氛可以令人忘却俗尘。
那人带着他们曲曲绕绕的绕过假山,有过后花园,一直走到最靠里的院子处才停了下来。
“我家主人就在里面,请二位自便。”说完,俯身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这么神秘?”苏萧走进院子,扫了一眼。
这处的院子,和刚才经过的院子有着些许不同,不是遍植奇花异草,而是栽种着满园药草。微风拂过,满园药草随风摇曳,婆娑多姿,倒也是难得一见的美景。
苏萧歪头看向他,勾唇道:“这人可比你好玩多了。”
一声轻笑从里屋飘了出来。
二人转身,只见最前面那人一身青布衫,白发青丝相间,面相温和儒雅,嘴角含笑,可惜的是此人身下却是坐在轮椅上,由跟在身后的小厮抬了出来。
若是寻常人在客人面前,兴许会是恼羞成怒,可是眼前此人只是笑了笑,挥手让那些人退了下去。
“若是说起来,我倒是觉得这位姑娘可也比你有趣多了。”那人对殷景衍说道。
苏萧轻哼了一声,似是极为挑衅的瞥了他一眼。也不管有没有主人招呼,直接在院子里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殷景衍对她的动作没有说什么,倒是对那人行了个礼,轻唤了一句,“景衍参见二皇子殿下。”
“什么二皇子,多少年都没有听到过了,”钟离冶笑着,手抚上轮椅,到了他们二人面前,“我知道你们今日来是为了何事,说实话,那封信函,太后临终前也曾赠予了我一份。”
说着,将那封信函递了过去,一封不少,一封也不多,就连里面的内容也是一样的。
苏萧将信接了过去,坐在一侧等着他开口。
殷景衍却是知道,太后这是在不信任他。
即便他不会这么做,也自会有人去替他完成这件事。
既然已经知道了来意,也就没有必要去说些打马虎的话眼。
“当年军营叛乱,因为此事丧命的将士更是不计其数。在那场屠杀中,我虽是侥幸活了下来,却也落下了半身不遂的病根,当时,父皇连夜将我送出了皇宫,便带着将领前往了边境。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甚至是就连父皇也包括在内,当时后宫中的一半人已经落到了老五手中。”钟离冶道,“那次若不是太后从中相助,只怕你们现如今在这里也见不到我。”
“所以,殿下也因此欠下太后人情,后来才答应相助此事。”殷景衍侧头问道,“若是我今日不来,殿下岂不是已经做好了要亲自前往朝堂的准备。”
钟离冶点点头,“虽说曾经死去的人出现在人眼前,的确是未曾有信服力。可这信函上所讲述的事情,却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更没有想到的是,他那个曾经默默无闻的五弟,如今的祁朝陛下,竟当真会为了巩固自己的皇权,而不辨忠奸,痛下杀手。
殷景衍沉默了。
若是钟离冶当真是去了,其后果可想而知。
只怕,是连朝堂都将会未曾走出一步。
旋即,殷景衍将先前太后派人交给他的信函放到桌上,说道:“想必殿下也知道景衍今日来的目的,此事,可还有别的法子。”
钟离冶顿了顿,微眯起了眼睛,那双曾见略过朝堂风云的眼,在此时让人看不清他眼中到底闪烁着怎样的光芒,道:“现如今岑王府虽说风光不在,在朝中却也算的上是举足轻重,你身为岑王府世子,又何必去走这趟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