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望青脸色一变,上前将承平扶起,她此刻已泣不成声,双手颤抖地扶着门框,却怎么也站不起来,哭得急了便开始呕吐。苏望青让赶来的几个丫头将东西取下来,示意她们拿下去。
承平浑身打颤,尖声道:“是雪鹰,雪鹰!”
“奴婢知道,您先别急,进屋歇着。”她将人扶出屋,此时屋中已经蔓延了腐烂血腥的臭味,承平脸色惨白,满脸都是泪水,拉着苏望青道:“望青,你说,是谁这么狠心!谁!”
“您先冷静些,此事奴婢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叫人去找珠儿,又将蜻蜓与毓秀唤来。昨日乃是蜻蜓与珠儿一同带猫出去,两人却空手回来,如今猫出事,这二人难辞其咎。毓秀是屋中的大姑娘,此事需由她定夺。然而回来的人却说,珠儿找不见人,蜻蜓却不肯来。
闻言苏望青一皱眉,没想到蜻蜓如此任性。无论如何承平才是主子,又是府中贵客,她这般气焰,总有一天会被人杀威风……
毓秀来时,听苏望青一说便知不好,承平虽说娴雅温柔,但是平日里爱猫如命,今日爱猫出事,亦是震怒,更何况那猫生得亮眼,府中无人不知,有人竟趁半夜将猫剥皮吊死在承平门前,可谓行径恶劣,这般寻衅,若不抓出罪魁祸首,难堵悠悠之口。
偏偏此时蜻蜓不分轻重!
毓秀冷着脸:“去将珠儿蜻蜓二人火速召来。”
毓秀在府中十多年,不说积威深重,却是出了名的严谨,平日里虽说说笑笑,当真发起火来就是总管大人也制不住,几名小侍女见她发话,顿时出门去寻,不敢像应对苏望青那般敷衍。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蜻蜓便到了,她这几日萎靡不振,神色郁郁,故而待人的态度也格外敷衍,见了人不拜,对毓秀不满道:“找我来做什么?”
“郡主大人的猫昨日失踪你可知?”
蜻蜓不在意道:“我知道,可珠儿不是去找了么?”
“那猫今晨被人剥皮吊死在门前!”
蜻蜓脸上一变,却赌气道:“这同我有什么干系?一大早将我找来便是说这个,不过是一只猫,竟如此大动干戈——”
话未说完,毓秀一掌掴到她的脸上,蜻蜓捂着脸不敢置信,泪盈于睫:“你敢打我!”
毓秀冷脸道:“怎么,雀儿打得的我打不得?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目无规矩,口无遮拦,既然忘了做奴才的本分就滚出去吧。”
“你说什么?”蜻蜓颤声道。
“我统管侍女,自有教导之责,你若当真无心伺候,就离开主屋。”毓秀看着她,“我再问你一遍,郡主大人爱猫是怎么丢的?”
“我……我不知道,当时下起雨,我与珠儿跑回来,就没看见那猫了,我以为珠儿会带着它……”
毓秀道:“此话向郡主大人禀报。”
蜻蜓脸颊高肿,可见毓秀下了大力。她咬着牙跪下,对坐在厅中的承平道:“此猫丢失乃
是奴婢职责,还请郡主大人责罚。”
苏望青被这一下弄得心惊胆战,她愣愣地看着毓秀,只见她毫不动容,只是静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蜻蜓。
承平撑着额头心伤难耐地倚在桌前,歪着头瞥了一眼蜻蜓:“你是谁?”
不知为何她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
第五十七章
望青走上前,仗着在承平面前尚有几分薄面,轻声道:“她是蜻蜓,如今跟在公子跟前伺候。”
承平闻言,脸色一变,莫名有些阴沉。望青正欲说点什么,她却又笑了:“哦,蜻蜓姑娘,真是久仰大名。”
此话一出,寂静的厅内显得更加肃杀。
承平仿似没有察觉,继续说:“原来是公子跟前的红人,也难怪要人三请四请,想来我的猫,也不过是只畜生,怎么好劳你的大驾。”
承平脸色青白,全不似平日客气,话里藏针,一下下刺得人心惊胆战。这也难怪,她是主子,又是贵客,如今被怠慢了,赌气说出这些话,实在是诛心,传出去是殷府没有规矩,区区下人竟敢狗仗人势!
望青听罢,心中紧张起来,她看毓秀,此时的毓秀不像平日里和煦,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她走上前,挽起袖子一掌掴到蜻蜓右脸,一声巨响之后两边脸凑了个对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