诃子及栀子忍着笑意,匆匆跟上,莲子落后一步,经过她身边时,低声道,“你脑子不好,眼睛也很不好,还不跟上。”
她揉揉后脑杓,谁脑子跟眼睛不好?魏兰舟喜怒无常很难侍候呢!她嘀咕着,还是乖乖的追了上去。
星月交辉下,徐善设宴地点就在户外,前有廊桥花园,后有假山流水,居中是精雕细琢的大亭台,四周园点上灯笼,还系着随风飘扬的纱帘。
府里奴仆战战兢兢的站在徐善身后,恭迎福王。
待魏兰舟坐定,三小厮与楚心恬站在身后,看着徐善笑眼眯眯的跟着落坐,身后奴仆立即上前为两人的酒杯添酒,再退后站定。
眼前这桌热腾腾的山珍海味,不管是盛盘的瓷器或碗筷茶杯,皆精致昂贵,可以看出为了招呼这名懂得享受也很敢享受的闲散王爷,徐善均以最高规格来招待。
但为了等这个贵客上桌,徐善早已饥肠辘辘,偏偏贵客始终不举筷,先是看看眼前这入夜后的庭园灯光美景,又见在一旁待命的乐师及舞伶,他笑容满面的要他们先奏一曲再舞一曲。
“王爷,边看边用餐吧。”徐善笑笑的拿起筷子。
“徐大人,本王认真想过了,袭击本王的水寇肯定是提前得到捎息,而且目标就是为了杀本王……”
徐善神情一变,“王爷怎会如此想?”
“大人不知,存活的下属说,有听到水寇说了句‘福王一定不能活’,但本王就是有老天爷庇佑,这才活得好好的。”他拍拍胸脯,还双手合十的向天拜了拜,再看向徐善,“不过,这船上几十条人命,徐大人一定要想办法找到那帮水寇,剿了他们的窝,这才能保障咱们王朝百姓在此条水运的安全。”
“是是是,王爷说的是。”徐善只能尴尬点头。
“但话再说回来,”魏兰舟一双迷人的桃花眼,在这装饰得金碧辉煌的亭台转了一圈,露出闪闪贪婪之光,端着酒杯的手指轻轻扣了扣杯身。
“本王在船上的地方被水寇搜括了,一匣子的银票跟金子不翼而飞,这出使他国,很多事都得打点。”他笑咪眯的看着脸色再一变的徐善,“说来,这为皇上办事,为朝廷出一分心力,也是一种光荣,待本王出使回来,一定会向皇上说清楚,是谁替皇上分忧解劳。”
这话说得诛心,意思是徐善若不拿出钱来,魏兰舟同样也会向皇上说他不愿意为皇上分忧解劳,楚心恬觉得福王实在很贼。
徐善笑得极僵,“是,下官一定会准备的。”
魏兰舟这才端起酒杯,豪爽的一饮而尽,当徐善身后的奴仆上前斟酒时,他挥了挥手,以眼角余光了身后的楚心恬一眼。
她认命的上前,为他的空杯倒满酒后才退回原位,对四周打量自己的好奇目光,尤其是徐善的视而不见。
“徐大人,本王这一回出使,权尚书带了不少侍妾同行,本王却为了要展现对这次出使的看重,再加上府里近百侍妾也搞不定的状况下,就一个也没带。”
魏兰舟倾身向前,朝徐善眨了眨眼,“反正,外面的女人还会少吗?呵呵呵……”
“呵呵呵……”徐善也只能跟着笑,但心里隐隐在冒火了。
“不过,本王不爱什么良家妇女,有经验的美人才好玩,大人同是男子,应该懂的。”他邪魅的挑眉。
“是是是,下官一定好好安排。”徐善表面客套,笑得和善,心里却只想将他大卸八块,又要钱又要女人,还得添些奴才上船去,他以为他是开善堂的?
楚心恬有点……不,是非常无言,福王就这么大刺刺的跟徐善要女人来侍候?她过去真的把他想得太好,还他视为朋友,夜夜备消夜,如今看来,他根本是一个好色贪财又杀人不眨眼的大奸人。
陷于思绪的她,压根没发现音乐没了,舞伶也没跳了,更没察觉自己成了众所瞩目的焦点,某人连唤她几声,她也没听见。
还是栀子拉了她的袖子一把,她眨眨眼,看着他圆圆的脸向前方一转,她也跟着一转,视线就正对着不知何时回头瞪她的福王。
“你这丫头发什么愣?你可是本王御用的点心大厨,还不快干活去!”
她眨了眨眼,她这是被点名了?可是那一整桌菜还不够他吃吗?他根本连动都没动啊!徐善也面带不解的扫过桌上的多色大拼盘、韭黄虾球、腐乳卤肉、酸辣醋鱼、牛肘子、五梅雏鸽、红烧鳗鱼、四丝春卷等等佳肴,虽早已听闻福王日子过得奢靡无度,但他这一桌可也是下了重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