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哥哥接掌父亲的将军之职常驻边关。她独自幽禁在荣华宫,度过前世最难熬的日子。
等到哥哥回京,她和秦壁恩断情绝,哥哥也对他唾弃不已,从此君臣离心,萧家一度遭朝臣攻讦。
都说萧家功高盖主,那些人却不知她萧家对皇室的绝对忠臣。萧家家规第一条:萧家乃大景之国柱,后人决不可反。
“好了,朕这不是好好的么,哭什么?傻孩子,快起来,坐这。”平帝本想将萧纬抱到宽敞的龙椅上,结果胸口一悸,没抱起来。
“唉,朕老了。”
一声苍凉的慨叹,让萧纬眼睛又是一阵酸痛。
“说说,你是如何想的。怎的想出这么个找玉佩的法子,解决了朕好大一桩烦心事。”平帝伸出食指晃了晃,眼角露笑,“你真是朕的福星。”
秦壁玉佩弄丢当晚,梅皇后就在荣华宫发作一顿,几十个宫人全关进皇狱司。皇后口口声声是安王、靖王几位王爷捣的鬼,他们偷走太子的护身符,就是盼着太子出事。
他何尝不知这几个儿子不安分,但他如今精力不济,若真的大大整治一番,焉知不是在逼反那几个儿子。逼反一个,便是逼反四个,因为那四个都不占嫡,四人后边四家不同母族,到时朝廷又是一场震荡。何苦来哉?
他此生遵循祖制无为治国,虽没建下什么不世伟业,亦不敢称千古一帝,但大景能安定几十年,他也是劳苦功高的。
但愿有生之年,能维持这份功劳。
他老了,再见不得儿子们互相残杀。若非要杀,非要争,也等他闭眼之后吧。
幸好阿软想了这么好的法子,不用大动干戈,既找回玉佩,又打了那几个的手。
他们的手确实伸得太长,有阿软这下敲山震虎,朝廷又能安稳几年。而几年之后,壁哥儿也大了,他一登基,加上阿软适时提点,那几个儿子也必能安分守己过日子。
退一步海阔天空,事情如此收场,再圆满不过。
“伯伯,阿软是想着,若事情由阿软解决,不过就是遭点恨;若由皇上解决,只怕又要血流成河。阿软不忍心,大家高高兴兴活着不好吗,为什么非要争个你死我活?”
平帝忍不住摸摸萧纬的头:“好孩子,阿软真是好孩子。”
这时,宫人在外头禀告:“太子殿下、安王爷、靖王爷、英王爷、七殿下以及几位皇孙到了。”
平帝起身换到另一张竹椅上:“宣他们进来。”
阿软也挪到博古架边,垂手侍立。
一众秦家人鱼贯而入,叩首行礼后,大多站到萧纬对面,楚河汉界。
唯有秦壁跑到萧纬左边站着,眉开眼笑。他有两日没见萧纬,一见便觉喜不自胜。
萧纬从荷包掏出紫血玉递给他。
“你替我戴上。”秦壁昂起头撒娇,一对清秀的眉毛眉梢乱飞。
众人都诧异看过去,只觉这两人相处的情形有些……额,真的很诡异。撒娇的男子,还真是头回见。
萧纬见七八双眼睛全盯着他俩,无奈抿了抿唇,利落将挂绳套上秦壁脖子,顺便狠狠瞪他一眼。秦壁被瞪得浑身上下,无处不舒爽。
平帝清清嗓子,正要开口说话,却见秦韫也跑去萧纬右侧,同样看着萧纬,同样眉开眼笑。
众人又重新惊诧一回。
平帝见秦壁愤怒错着嘴,忍不住哈哈大笑。这帮孩子,还都是孩子,真是太有意思了。
安王忍不住丢了个大白眼,不知是丢给萧纬她们,还是丢给平帝。
好容易等到平帝笑完。
英王最先开口,瞧着仍旧是神仙风姿、温柔高雅。“不知父皇召唤儿臣,所为何事?”
这也是众人想知道的,目光齐齐投向平帝。
“紫血玉的事朕听说了,这里头究竟怎么回事,朕不想追究。反正玉也找回来了,日后你们兄弟,切莫要弄出这等风波,实在给朕丢人。还有阿软,朕方才已经严厉斥责她了,谁也不许再记仇,或故意难为她。都清楚了吗?”
平帝的神情从霁色转为阴霾,最后一句话近乎发火的语气。
安王立即拱手:“谨遵父皇教诲,小孩子之间,哪有什么过不去的?”
靖王跟着附和:“父皇和兄长言之有理。”
几位皇孙也接二连三应声:“谨遵皇爷爷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