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默默放下手，在裙子的遮挡下紧紧地捏起了拳头——指甲摁下的痛楚清晰而强烈，瞬间冲走了所有异常。莫筱染轻声地呼出一口长气，暗暗打量四周，确定了无人察觉，这才放了心。
而此刻，端木宸显然已经清楚了大致的状况，正对着周太医问到：“那她何时醒来？”
他的声音带着愉悦，莫筱染克制着自己不去看他的神色，笑吟吟地看着周太医。
“更衣小主的脉象很健康，想必很快便会苏醒。”周太医道，“臣也准备先开一个对怀孕初期有帮助的方子，更衣小主醒来后便可服用。”
端木宸道：“也好，那你们先下去休息吧，开好方子即刻熬药。”
“微臣领旨。”周太医说罢，与郭太医两人一起离开。
屋中一下安静了许多，莫筱染更加觉得不是滋味儿。
快要走神的时候，听到端木宸忽然出声道：“梓童怎么了？怎么脸色不大好？”
莫筱染不敢看他的脸，飘忽着眼神露出一个假笑：“没、没什么，可能出来久了，有些累了。”
端木宸默了默，道：“你今日辛苦了，快回去休息罢。”
莫筱染说是道：“那臣妾就多谢皇上美意了。”
“嗯，莫要忘了吃药。”
“臣妾遵旨。”莫筱染垂首以示告退，几人迅速上前，抬起轿子离开了淑妃院子。
一出院门，莫筱染觉得连呼吸都充满了轻松，然而不论身体是多么惬意，心里始终都是沉甸甸的，提不起什么精神。
不知自己愣了多久，耳边才隐约听见菱香的声音：“……娘……？娘娘？”
莫筱染恍惚回神，道：“什么事？”
菱香道：“娘娘累了？不如回去休息吧？再过一会儿也该喝药了。”
“嗯……晚一些再喝吧，本宫累了，想睡一会儿。”
“那奴婢用小炉子给娘娘温着，等娘娘醒了就可以喝了。”
莫筱染只是将菱香的话听了个大概，随意“嗯”了一声便不再搭理任何人。
回到了自己院子，很快地在众人的伺候下躺在了床上。床幔放下，耳边安静地不能落针，莫筱染却无法入眠，睁着眼睛瞪着上方，直愣愣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喂……”
一道不容略过的声音直接穿透了耳膜，莫筱染一个激灵，脑子里似乎清醒了一些。
“鬼……叔？”莫筱染缓缓唤道。
那熟悉的声音又道：“怎么？连我的声音都认不得了？”
莫筱染道：“没有，认得出。”
鬼叔道：“你怎么了？我感觉你的灵魂波动有些异常。”
莫筱染一头黑线：“灵魂波动？什么鬼？？”
“跟心里情绪差不多一个意思。”鬼叔解释的简单明了，继续问到，“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说出来我帮你想想办法。”
莫筱染顿了顿，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今天的事是不是太凑巧了。”
“真的只是想这个？”鬼叔仿佛看透了什么，一副并不相信的口吻。
莫筱染翻身朝着里面，道：“难道还有别的？”
鬼叔道：“你能清楚没有别的就好。”莫筱染闻言心中一沉，又听鬼叔转口问到：“你说太凑巧，指的是哪件事？”
“王更衣被撞的事啊，难道还有别的吗？”
“我以为你想说印楚君的事……”
莫筱染一怔，道：“呃……我都忘了……”
鬼叔轻笑，道：“印楚君的事情倒是的确简单，终归他空口无凭，也无需太过担心。还是说说那个王更衣吧，你觉得这件事有什么问题？”
莫筱染道：“就是没有问题才会觉得有问题。”
“说来听听。”
鬼叔说完便住了口，莫筱染想了想才道：“首先呢，如果是秦采女和齐豫王那件事只是偶然，那么林浅欣既然没有立刻出去，又何苦非要在淑妃的院子里对秦采女发难呢？”
“会不会又看见了那个秦采女，所以一时怒气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