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太妃全然不顾什么眼神,自顾自地翻阅着纸张,面色逐渐有些铁青。
慈娴道:“好,你来说说这上面写了什么。”
“罪婢遵命。”碧云俯首一磕,起来便缓缓道,“启禀皇上、太后,那上面都是菱香记下的她的事情。以菱香所记、她的母亲跟随的是印家夫人,也是在战乱时逃离到京城附近,被当时还是小姐的印夫人救回家去。后来又在印夫人的安排下嫁了人,这才生了菱香。一直到四年前,菱香母亲病重,便告诉菱香她还有个哥哥,是菱香母亲从前在家乡所生的。那时战乱,菱香母亲的夫君被抓去打仗,前方战败消息传来,仍是杳无音信。菱香母亲便带着儿子一同往京城逃离,不料想,就在快到京城之时,意外与儿子失散了。是以,在病逝之前,菱香的母亲便一再交代菱香,务必找到她同母异父的哥哥。”
莫筱染听得莫名其妙,菱香并不像那么有责任心的,只怕早已将这个遗愿给忘了,但这样记下来又不知是何意思了。
想不明白,便也只能继续听着碧云说:“菱香母亲去世不久,菱香便被指到了皇后娘娘身边伺候,一次偶然,竟真让她找到了自己的兄长,而那个人,便是如今逍遥王的长随、吴山。”
碧云说着一顿,贵太妃猛地抓紧手中的纸,抬眼冷睨:“一派胡言,你这贱婢好大胆子,竟敢污蔑我嵩儿!”
碧云不言语,德太妃笑道:“陈姐姐,这宫女只不过说了一个名字出来,怎么就污蔑王爷了?”
贵太妃一扬手中的纸,道:“这上面的鬼话,如何不是污蔑我嵩儿?!”说着似是激动,竟是双手一撮,将那些纸张全都撕了去。
纸片落了满地,贵太妃像是猛然回神,对着慈娴道:“臣妾这急脾气又上来了,竟是毁了这证物,还请姐姐莫怪。但臣妾可以断定,这绝对是假的,都是这贱婢捏造出来想害嵩儿的!”
贵太妃指着碧云,眼里的火似乎都要喷出来了一下。
碧云一脸冷漠,忽而道:“贵太妃娘娘请放心,证物……都在这儿呢。”
说着,碧云竟是抬起了膝盖,莫筱染这才发现,原来她的裙下,垫着一叠布料。
那布料的颜色跟她穿的衣裳相似,被她的裙摆一挡,还真是没怎么注意到。
碧云拿出布料,托举头顶,垂首道:“罪婢无心隐瞒证物,只是怕有意外发生,所以便自己抄录了一份先行呈上,还请皇上、太后娘娘恕罪。”
贵太妃的手指僵在了半空,慈娴笑道:“嗯,你保护了证物,不但无罪反而有功,起来说话吧。苏德,把证物收好。”
“是。”
“谢太后。”
两人分别应了声,碧云起身将手里的布料递给苏德。苏德转回去,先将东西分别给皇帝与太后看了看,这才抱在怀里,退去了一旁。
莫筱染借着慈娴的光也看了一眼,那些方方正正的布上,果然全是字迹。
证物收好了,慈娴道:“继续说。”
“是。”碧云垂首,道:“以菱香所记,她是与小姐、也就是皇后娘娘一起去清泉观时,偶然看到了她母亲所说的带着信物的男子,两厢印证一番后,果然是兄妹无误。菱香便在那时,遇见了逍遥王。”
碧云又是一顿,莫筱染却是眼睛一亮——这家伙,赤果果的奸·情啊!
果真,在众人的盼望下,碧云道:“菱香便也是从那时,就喜爱上了逍遥王。”
贵太妃双目瞠怒,道:“贱婢!还敢胡言!”
碧云不理,只道:“而逍遥王对菱香也是很好,两人之间亦有书信往来。这些菱香都有写在布上,事实真伪,一查便知。”
贵太妃心口起伏,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
碧云又道:“菱香对逍遥王的感情每况愈深,但无奈她跟着皇后娘娘,没有办法离开。后来娘娘入了宫,菱香本以为与逍遥王再无瓜葛,没想到、贵太妃娘娘却是找上了她。”
贵太妃面色一沉,讽刺道:“你这贱婢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连本太妃也敢污蔑?”
碧云道:“贵太妃娘娘,罪婢只不过是依着布上记载陈诉的,娘娘方才已经看过罪婢抄录的那份,莫非罪婢有哪里陈诉错了?”
贵太妃道:“本太妃看你就是伪造证物、满口胡说!罪该诛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