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路……没有声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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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宸匆忙地赶去了长乐宫,面色深沉。
不等宫人通传,端木宸便直接进了去。
满宫的宫人跪了一地,翠柳也赶紧退去了一侧,跪下/身去恭声道:“奴婢叩见皇上。”
端木宸在床边坐下,低眼打量慈娴,看着安稳的睡颜,才将周身的冷气收敛了起来。
“母后这次、疼了几个时辰?”
“回皇上,不到半个时辰。”
端木宸指尖停顿,正眼看向跪在地上的翠柳:“朕听说母后疼得厉害。”
“是……”翠柳垂目,“太后娘娘已经许久没有这般痛过了,不过昨夜皇后娘娘带了药丸,很快便止痛了。”
“皇后?”端木宸双眼微眯,沉默片刻后冷声道,“可让太医检查过药丸?”
翠柳一噎,俯身道:“是奴婢失责,请皇上责罚。”
“朕看你们是被母后惯得不知轻重了!竟敢如此轻易地让母后服药!此次是皇后也就罢了,自己下去领二十大板。”
虽然料那丫头也不敢起什么坏心思,那药丸如此有效,却是让人多少有些起疑。
“哀家觉得……”
亲和的声音忽然响起,端木宸一喜,回眼看去:“母后……”
慈娴睁着双眼,缓缓道:“这二十大板还是皇帝自己领了才好。”
端木宸无奈笑笑:“母后这是生儿臣气了?”
“皇帝是一国之君,哀家一介老妇,可不敢置喙。”慈娴瞪一眼过去,道,“翠柳,扶哀家起来。”
翠柳起身,利落地扶起慈娴,用软垫叠在了身后。
捻着被角拉了拉,被慈娴一掌打开,端木宸也不恼,笑道:“看来母后精神不错,皇后那药倒是真有奇效。”
“哼!”慈娴沉声,“就算璃儿给哀家的是毒/药,哀家也吃得下去!省得一天还要操心不必要的事情,不如死了轻松。”
“……”端木宸一叹气,“是儿臣不好,儿臣不该出宫……”
慈娴目色一凝,缓缓道:“宸儿,哀家也知年少情谊最为难舍,但哀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教了你这样不知轻重。”
端木宸神色一变,起身跪在床边:“儿臣……知错!”
回宫后,他便知道母后头疾复发了,那时就有些悔意了,其实他是能早些回宫的,只是看着她苍白的柔顺,竟是一时放纵了自己……
“皇帝知道便好。”慈娴也不立时叫起他,字字说道,“哀家不会做出阻挠皇帝的感情之事,但如今后宫已是有主了,往后如何,还望皇帝好自为之。”
“儿臣知道了……”端木宸心中微叹,虽是有些敷衍的态度,但想起那丫头昨夜的“大方”,倒是有了一点歉意。
“罢了,起来罢。”慈娴哪里看不出自己儿子的情绪,却也不想急着这一时。
端木宸起身,道:“将到巳时,母后可觉饿了?”
“巳时了?”慈娴转眼,问向翠柳,“皇后是几时回去的?”
“回娘娘,辰时。”翠柳顿了顿,又道,“皇后娘娘半夜用过米粥,吩咐小厨房又熬了一些,以防娘娘醒来饥饿。”
“璃儿倒是有心了,给哀家端来吧。”
“是……”翠柳一个眼神,外间的众人都散了去。
掏出瓷瓶,双手捧上,翠柳道:“这是皇后娘娘留下的药丸,能止娘娘头痛。”
“嗯……”慈娴眉间微蹙,细细思量道,“哀家昨日闻到此药香后便觉舒适了几分,药丸亦是入口即化,头疾之苦,竟是一下便安稳了。”
端木宸接过瓷瓶,打开嗅了嗅:“母后头疾,太医院久治不愈,这丫头怎么会有这种奇药?”
双眸的光影变幻着,端木宸转动着手里的小瓷瓶。
莫不是早已寻到此药,就是等待这般时候用的?那丫头有这个本事吗?还是印丞相亦有插手?
心思急转,端木宸转眼道:“母后,朕看这瓶中药丸不多,不如让太医院看看这药,许是能多做一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