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生抿嘴笑,知道时爷爷这是帮自己开脱呢,也懂得回报地往他老人家碗里夹了两块易嚼下咽的里脊肉过去。
饭后,周生生主动请缨去洗碗,还顺便拉上了秦湛北。
小二爷斜靠着门口懒懒散散地问:“您自个儿要表现拉我来干什么啊?”
周生生扯下匹粉色的碎花围裙往他头上一套:“这种事情你最擅长了,怎么能没有你呢!”
她推搡着他到洗碗池面前,指点江山:“把这个洗了,然后再把水放到这里清一遍······”
“敢情面子你赚足了,里子我来做?”秦湛北手撑着银色的流理台子歪头看着,脸上的表情微妙。
风水轮流转啊,谁能想到有一天他秦湛北也会被这样一个小姑娘算计。
周生生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帮他把碗都般到碗池里,学着化学老师的话道:“瞎说什么大实话。”
她猛然抬头,表情认真,一双黑眸被碗池里的热水沾了点儿雾气,跟森林里的麋鹿眼睛一样:“其实我是为你好。”
“哦?”他倒是想听听她能说出什么花来。
周生生跟他一起背靠着流理台:“你看你脾气这么不好,要是再不学点儿绝活来傍身,以后谁会跟着你啊?!”
“呵!”秦湛北转过来认命地开始洗碗,嘴角上扬,“我倒是谢谢您老人家了!”
“不谢不谢,同桌一场,帮你是应该的。”
洗完碗,秦湛北从冰箱里拿出两盒牛奶,不知道从那个旮旯里翻出个奶锅来,洗干净后把牛奶倒在里面。
“看着点,我去拿手机,别让奶扑锅。”秦湛北脱了围裙出去。
周生生一摇一摇地点着头,模样调皮,他屈指往她额头上弹了一下,她开始戏精上身,捂住额头叫嚣着要把他送去浸猪笼。
等秦湛北把手机拿来,她已经把两杯牛奶装好了,忍住灼热递给他一杯。
“谢谢。”秦湛北接过喝了一口。
周生生贪吃贪喝,一杯牛奶已经快见底,见着秦湛北那杯还有一大半有点儿觊觎,但又不好意思开口,暗搓搓地把杯子拿去洗了。
秦湛北看她一眼,随口问:“你奶怎么喝这么快?”刚一出口,他觉得这话有点儿不对劲,但也没觉得有什么。
反倒是周生生,大呼小叫咋咋惊惊地瞪圆了眼睛:“我奶?秦湛北,你流氓!”
“我流氓?我······”秦湛北心头一跳忽然明白了,脸上的笑也变得有深意起来,“周生生,你怎么那么污?”
“······”周生生拿起杯子作势要砸他,“你才污!”
秦湛北双手环胸,一脸不置可否的样子。
她把杯子放好,理所当然道:“你不知道污污的女生才可爱吗?!”
“······”
第一次有女生在他面前把“污”诠释得这么理所应当的。
佣人来说,时老爷子叫他们俩上去,秦湛北三下五除二喝了牛奶洗了杯子跟周生生一起去了书房。
时老爷子坐在躺椅上,戴着金丝边框的老花镜,手边放着本厚厚的医书。
进来后周生生才闻到这屋里浓重的中药味,书架上全都是医术,什么本草纲目、黄帝内经都有。
“坐。”时老爷子坐起来。
周生生和秦湛北并排坐下,斟酌半天,她才开口:“时爷爷,西医也是没办法了,我才找到您这儿来的。”
时老爷子打开旁边的木盒,捡了两片提神的草药含片放进嘴里:“这个病,没见到人我也不敢妄言。”
“但是看了这么多的报告,我心里多多少少也有了点儿结论,这样吧,我给你写个方子,先让他慢慢调理着,过些日子我会来南城一趟,具体情况再看。”
“谢谢,谢谢时爷爷。”周生生由衷道。
时爷爷把方子给她:“丫头,今晚就在这儿睡吧,我让人给你准备房间。”
周生生千拒绝万拒绝,说自己的行李都在酒店,住这儿不方便才摆脱了老爷子的好心好意。
已经这么打扰别人了,她不能再打扰下去。
最后的安排就是:秦湛北送她回酒店,但是第二天要来这里用午饭,和他那小外孙一道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