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啊,他们在这想得再怎么天花乱坠,终究是他们的想法,不知道时月那个姑娘怎么想。
安然还是小叔叔?
时月一边煮咖啡一边想着这个问题,三四天了吧,那天给家里视频的时候瞥见一个男人的身影,一闪而过,有些像顾亦安却又觉得不太可能,想着想着就想到了林衍。
“应该是小叔叔吧……”
毕竟,那个人是不可能去她的家的。
“什么不可能?”清冷如兰的声音从身后突然响起带着沈清和独有的语调,末了还带了一嗓子喵声,六月这只猫总是喜欢在别人说完话的时候叫唤一声以示存在感,不过前提是他醒着。
“嗯?”时月回神看着沈清和,一瞬间竟有中被看穿了的感觉,真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带着她脑子里的两个人一块儿藏起来。
事到如今还是不能够正视那七天的相处,时间往前走,已经不再后悔当初的相遇,慢慢的等待中已经记不清最初要等待些什么,等他吧,可是等他回来之后呢?不知道。
时月还是怀疑视频中的身影就是顾亦安,只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去面对。小叔叔林衍每天都来问候,每来一次就让她内心的愧疚自责多一分,无法说又无人可以说。
真想,真正找一个可以说说话的人啊。
有时候心愿就是这么简单,可就是无法实现。所有的话变成舞蹈,一次次排练,一次次被要求更改压缩时间,压缩到最后已经变得不像是一支舞蹈,只是一个节目,为了取悦台下观众的一个节目罢了,没什么意义。
时月在想还要不要继续跳下去,她知道有人在觊觎这个时间。很多人,每个人。或者,就此成全了他们呢。
“没,没什么。”太多的话不知从何说起,没什么来掩饰,听的人同说的人同样知道话里是有什么的。
沈清和想问可是试探过几次后发现根本打不开时月的心扉。思念吧,对顾亦安的思念,只是她分不清掺杂在思念中的其他的复杂是什么。到底她不知道那个假期究竟发生了什么,两个当事人谁也不提谁,谁也不见谁,就这样等着耗着也相互折磨着。
安歌吗?
安歌喜欢女人,那时月呢?
沈清和不知道,不曾问,或许,没有或许。时月看顾亦安的时候眼中是有光芒的,一种名叫“爱情”的光,感情是无论如何都藏不住的,尤其是时月这种傻姑娘。
“等下给你找个东西。”
“嗯?”时月听到声音从神游中回神,这些天总是这样,在回神之后才意识但对方在跟自己说话,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反应过来的时候沈清和已经转身错开自己走向了书架。
咖啡馆里除了咖啡之外最多的或许就是书了,大大小小的书架十数个,任人翻阅也出售部分新书旧书,或许从另一个层面来讲咖啡馆可以称之为一个书吧。
时月木然地看着沈清和在小书架前翻找着什么,想过去一起顺便确定一下刚才错过的话什么。转身离开收银台左手边的侧门就闯进来一个疯姑娘,上来冲着时月就是一个熊抱,一声嘹亮的“月月”回荡在安静的咖啡馆里,庆幸的是这个时间点店里的人不多不然定是要引来一个接着一个的投诉。
“你就不能小点声?”
“嘿嘿嘿,到时间了吧,我来接你下班。”萧晓说着就帮着时月解开围裙,粉色的小围裙,不知是咖啡馆就这个和姐姐身上这两件围裙还是那个姐姐故意的,前者吧,可她直觉却总觉得是后者,总觉得这个姐姐在撮合她跟她的安然弟弟……
她也想就这么顺从了,只是姐姐啊,你的弟弟喜欢男人,这个该怎么改变呢?
时月想到这越发的落寞,每至夜深人静,孤独的一个人的时候,即使一个屋子睡了三个人却还是说不尽的孤独。蜷着身子抱着兔子玩偶抱着自己,觉得冷,觉得偌大的世界一分为二,热闹的他们的自己什么都没有。虚空的,身处真空世界一般,说话也听不清,即使呐喊也还是寂静。
“姐姐,我走了啊。”时月笑着跟沈清和告别,还是要微笑啊,再最后看一眼六月,看一眼被萧晓蹂躏的六月。
嗯,如果没有六月她或许也不会来接自己回宿舍吧。
一瞬间,时月感觉整个世界都是恶的,每个人都带着某一种目的都是利己主义者,包括她自己,又或者只是她自己。
“嗯?”等到沈清和找到顾亦安的画册转身时那个姑娘已经转身离开,留下的只有一个离开的背影,时月耳背,听不到身后的轻声呼唤。沈清和举着画满了顾亦安的思念的本子目送时月离开,等到时月转了一个弯从另一个门绕到这一个门的时候沈清和还站在原地,想上前把这个本子给她却又不知为何没有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