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人生也是如此,时月如此问自己,是不是一条路走下去又会在某一个年月回到原地。
或许吧……
没有出声的问题,没有声音的答复,自问自答,时月暗暗笑自己,回到原地又能怎样呢,又换了一波的游客,新人退拥着旧人,早已经不是最开始的那群人,即使是也不再是当初的心情,来时跟走时定是两个不同的感觉。
瞭望台低矮在时月胸口,上摆着一张白色的纸,展开竟是一张游乐场的地图,破损的痕迹写满了被遗弃。
“我们怎么没有地图?”时月翻看着三折的彩纸有些委屈着,转过身问司澄,总觉得自己少了些什么。
司澄捏一把时月的脸,嘟起的小嘴仿佛在邀请另一张,司澄看在眼里却忍在了心里,不秀恩爱是他的选择,感情这件事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事,或许这也是能去时月走到一起的重要原因之一吧。
观念上的相同,最后的最后,相同的也只有一丁点儿观念罢了。
“这不有了吗?”司澄接过时月手里的画卷,快速浏览一眼记住路线,再卷起塞到时月的书包侧兜里,“走,带你去小飞机。”
“那,那我们上来就是是干嘛的?”刚刚上来就要下去,一时间还有些舍不得,再留恋一眼,一眼又看到下面一个接着一个穿着白色婚纱公主裙的姑娘,即将登上舞台的舞娘似的。
“哇,那是不是有表演?”
“嗯……”相比较时月的兴奋,司澄有些冷漠,对于他而已只想带着时月走完这一圈,其他的种种都是无所谓,无所谓去哪,只要时月能开心起来。只是,或许司澄忽略了,时月此时此刻已经忘记了学校的种种烦恼,全身心地沉浸在这个小小的游乐场里蜕变成了一个孩子。
“今晚好像有跨年烟火晚会。”司澄想了想轻声道,“好像在十二点吧。”
“那我们看吗?”
“想看就陪你看,这个票是通票,到明天的。”
“哇,真好。”
一瞬间,时月又似满血复活,拽着司澄再往下跑,“走喽,去玩喽。”
一下楼梯就冲着白裙子的小姐姐去,跟住一个,一直跟到一个只能容纳一个人的小舞台,或者说能容纳整整一个人的巨大电视机旁。电视机站着一个穿着熊大人偶服的人,电视外就是时月心仪的那个姑娘。
“要拍照吗?”司澄轻声问一句,举起的手机准备好相机。
“算了。”期待被打破,完全失落了心情,仿佛穿着舞裙却上错了舞台,拉着司澄就躲闪到一旁,路过电视机的时候还不忘故意避开电视里的那头熊。
绕过一条小路,抬头就看到了司澄说的小飞机,摩天轮似的这个巨型圆盘架在半空中,一个个垂下的小篮子容纳着两个人。
“我们去那吧,去哪买票?”
“不清楚,我去问问。”
没有进过游乐场的两个人,被人群退拥着走近队伍的最前面,弯弯曲曲的走过折叠排列的铁栏杆,直到两个人坐在了所谓的小飞机里司澄才反应过来所谓的通票的意思。
“你害怕吗?”
“不!”时月坚定的回答,两个人一前一后坐着,时月微微向后仰,头枕在司澄的怀里准备享受一下高空带来的飞翔的感受。只可惜似乎是忘记了自己是恐高的,轻微的,又带了一点底恐惧速度。
小小的坐篮由慢到快,一点点加速,时月的一颗心也跟着加速,知道旋转到最高点忍不住的尖叫冲出喉咙。时月听到身后身前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掺杂其中找到了同伴反倒有一些快慰,没那么害怕了——闭了嘴却又在下降的时候破功。
“害怕就喊出来吧,没事,我抱着你呢。”得到了宽赦令,鸡毛令箭似的有了尖叫的底气,扯开嗓子尖叫到最后走下小小的房间。
“我有点腿软。”时月几乎搭在司澄身上。
“那你嗓子疼不疼?嗯?”司澄自认为带着一点儿宠溺去慰问,只可惜落在时月的耳朵里却是带着一些儿嘲弄,仿佛在说你怎么连这种小孩的玩意儿也害怕。
时月只觉得没有面子,嘟着嘴去生闷气,仿佛是要故意证明自己的胆量似的,拽着司澄就奔向了鬼屋。
巨大又显眼的招牌立在门前,一个巨大的房子独立在娱乐场的一角。时月拉下司澄推开门,一间教室大小的房间摆满了骷髅柱桩,一个一个再用铁链连接起来,连接成一个曲折通道,通道的里头有两扇黑色的门,一个进一个出,进出两门的中间有张桌子,桌子后正襟危坐着一个中年男人,脸上带着笑冲着时月一招手,“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