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屋外,许世安审问玩阿飞后也推测出八九分来,检测的报告第一时间出来送到许世安手里,只是痛经。一阵止痛打上,剩下的只有等待,从天黑等到天更黑,夜深人未静之时,病房的门被人推开,带着夜的微凉和酒的匆忙,阴沉着一张脸看着躺在白色的床上的被喂着粥的时月。
许世安知道是司澄,一来生气二来是长辈,不理不问,不急不慢地接着喂时月喝粥。旁边两个床铺,一个上面躺了萧晓,从坚强地撑着脑袋等时月到慢慢闭上了眼睛倒在被子上。阿飞趁着萧晓睡着抱了被子蹑手蹑脚过去献殷勤,还没碰到萧晓就被一脚踹回来。事实证明,闭上眼睛跟睡觉没什么直接的关系,还是待在对面看她睡觉比较明智。
“橙子,你终于来了。”阿飞揉揉眼睛下床,清醒了以后才问到司澄身上那股酒味,“你还有心情喝酒?”
司澄不说话,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双眼睛里写满了复杂,盯着时月一直到她被许世安强制性地喂完了整完粥。
“孩子是谁的?”
时月轻轻歪了脑袋,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自己不过是痛经晕倒怎么会有孩子。明知道是一场误会却又说不清的痛。从身体到心灵,一瞬间好似真的失去了孩子一样,听着他在问怎么没的,只可惜,他问的不是这一句,她也清楚地感觉到心痛是因为不被信任。
她的生理期他是知道的,她痛经他也是知道的,她这一次喝酒劳累他更是知道的……
即使不知道,那也应该信任她,也不该在见到她时如此质问。
“说什么呢?孩子当然是你的了。”阿飞推一下司澄,觉得这个人是失去孩子悲痛过度了,“不对,”突然间想起什么,还没改口就被司澄打断——
“谁的?”阿飞的解说再一次让司澄误会,心里一道口子越撕越大,时月的突然离开惹得老板不开心,好不容易应对下来又看到阿飞的消息,送了手滑落了手机,跌坐在沙发上缓了半天才回过神。
时月抬眸,一双眼睛清澈明亮,隐隐约约带了几滴泪水,不知司澄看后怎样心情,会不会心软会不会为自己的愚蠢愧疚,但是却着实看痛了一旁的许世安。他听林衍说过,这是一个经历死亡都不曾哭泣的姑娘,如今却为了这么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而落泪。
手锤一下心口,愧对时月,愧对林衍,这一次是他看错了人。
时月感觉到身边的怒火,用尽全身力气在许世安起身前拉住他,轻轻地无力的触碰,张着嘴无声地说“不要”。为了司澄去阻止许世安的美好换一个角度却成了包庇情夫,司澄心里的裂缝彻底裂成两半,一甩手转身离开。
“司澄……”
虚弱的疲惫的撕心裂肺的呼唤,时月喊着他的名字,眼泪瞬间留下来,不知是身体太疼还是太过于委屈,“别走……”
泪水模糊了双眼,嘶哑的声音让人心疼。司澄抬起的脚步没有上前,停顿了许久最终选择留下,没有转身就停在原地,到底,心里还是有感情。
阿飞左看右看,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急忙上前在许世安要杀人的目光之下亦步亦趋靠近司澄,“那个,兄弟,刚才没说清楚,时月是痛经,喏。这个是报告检验单。”一张纸颤巍巍地递过去,再快速后退,退到萧晓的床边万一噼里啪啦火花四射他还能替她挡挡子弹。
司澄没有看手里的单子,不知道该相信谁,眨眨眼睛平复一下心情,转过身看着时月,眼角已经干了泪花,脸颊却还是湿润的。从未见过的楚楚动人的模样让人心疼,到底,今天的一切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对不起。”缓缓上前却被许世安挡在面前。
“老师……”时月轻轻扯扯许世安的衣角。
“不是老师,”许世安说着脱下白色大褂,褪下医生的身份,“我是林衍的兄弟,你的叔叔。”最后两个字念的清楚,说明自己的身份,也说明自己的立场。
“叔……”时月没有力气,说不出太多的字却把这个称呼喊得用力,没有心思再去梳理自己到底有几个叔叔,没有那个力气也没有那个心情,“我想……跟他,单独,待一会……”
“不行!”许世安拒绝地决绝,低头又败给时月祈求的眼神,一摆头想要再扮演一个恶人,这一场感情本就是自己错误撮合,现在他要亲手掐断,不合适,这个人渣配不上他的侄女。相互僵持几秒钟,脑海中突然觉得这个场景无比熟悉,似乎曾经也有一个姑娘这样满眼期待地等着他,叫他收手,只是那时他还是一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