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摆摆手,走到另一匹深褐色的小马身旁,圆润的嗓音清亮而自信:“极品天方,虽身型矮小,性情温顺,但其四肢强健,奔跑有力,步履稳健,耐力过人,极富灵性,常用作军马。”
少女回眸,眨了眨猫儿一样的双瞳,似笑非笑:“这两匹马其貌不扬,却千金难求。而你手中的那匹,只是普通的军马罢了,最多值二三十两银子。”
胖子被姑娘的一席话搞得一头雾水,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爷没工夫与你周旋!”
少女怒目而视,嗓音陡然变得冷冽:“既是来偷马,便要选匹差不多点的,也不枉你二人操劳一番。偏偏选了匹最便宜的,我说你选错了,难道不是吗?”
旁边立着的几位大汉“扑哧”一下,放声大笑。窘得两名偷马贼一脸恼羞,扑上来要与少女拼命。
还没等少女有所反应,已经有人出手解围。
“大胆狂徒,光天之下居然敢偷老子的马,还大言不惭,看老子卸了你们两贼的狗腿!”一名身着灰袍的大汉霎时冲了过来,拔剑便指向那二人。
瘦子也会两下拳脚功夫,却过了不到三招便被大汉制服,而胖子早已束手就擒,慌得完全没了主意,不断磕头求饶。
瘦子见失了势,口无遮拦地叫嚷:“爷可是云相国的人,你们敢伤爷一根毫毛,仔细云相国剥了你们的皮,还不速速放手!”
几位大汉当时僵了手脚,有些别扭地看向为首的紫衣将领,似是极为顾虑。
“知道怕了?知道怕了还不放手!休要等到云相国知道了此事,令你等狂徒吃不了兜着走!”瘦子依旧拼命扭动身体,想要从大汉手中挣脱。
紫衣将领脸色一黯,随即摆了一个手势。两名偷马贼顿时没了声音,先后滚落在地上,满脸痛苦。
“慢着!”少女见他竟起杀念,出口制止。
“怎么,姑娘还想救下两名恶徒不成?”紫衣将领略微吃惊,不解地望着少女。
少女面相清秀,身形娇小,腰肢纤细,纯白色的暗花布裙,随意挽一个髻,全身上下无一件配饰,甚为朴素。除了一双灵动的眼睛,并无过人姿色。
不知为何,紫衣将领看着她真挚的笑容,居然有些发愣。
少女整了整身后的竹篓,笑容可掬:“这位大侠,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瞧他们二人手忙脚乱,不像惯犯,兴许是家中急等着用银子,给些教训,放了他们吧。”
少女温柔的嗓音令大汉如沐春风,当下便做了决定:“即是姑娘说情,这回便绕了你们,若是再犯,定然宰了。还不快快谢恩!”
二人趴在地上,强忍剧痛,捣蒜般地磕了几个响头,一溜烟便跑得不见踪迹。
少女见紫衣将领痛快放了人,语气轻松下来,莞尔一笑:“小女子青蔻,初来此地,见过大侠。”
“姑娘聪颖灵慧,眼界不凡,着实让云昭远见识了一通,佩服、佩服啊!”
青蔻方才见紫衣将领器宇轩昂,手下几人对他唯唯诺诺,诚惶诚恐,便猜他并非寻常百姓。但一听此人名号,着实大吃一惊。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云将军,恕小女子有眼无珠,还望将军见谅!”
云昭远乃是云海天的长子,官拜太尉,手握重军,实乃寒山国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姑娘过誉,云某乃一介莽夫而已。”青蔻的表情令云昭远憨然一笑,想了想又问:“瞧姑娘这身打扮,可是要去落霜城?”
“云将军好眼力。”青蔻应得极为爽快:“小女子的兄长在落霜城郊外开了间茶舍,正准备去投亲。”
“即是如此,姑娘不如与云某一同前行?”云昭远着实欣赏这个落落大方的小姑娘,热情提议道,“姑娘可会骑马?”
“会的。”青蔻完全没有一般人家小女儿的惺惺作态之意,见他态度诚恳,一口应下:“承蒙云将军抬爱,小女子便不客气了。”
青蔻骑着云昭远的汗血宝马,边走边看。
傍晚时分,残阳如血,映在繁华的街道上,虽是城郊,却比一般县城的主街都要热闹几分,小商小贩正张罗着打烊,四处充满了辛劳一天满载而归的喧嚣与喜气。
“不亏是京城。”青蔻惊叹道,这一路走来处处欢声笑语,令人心情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