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明鉴,我真的不知道。”青蔻欲言又止,“但是……”
虞筠霭循循善诱道,“你刚才答应过,不再怕我。”
“云府寿宴当日,青老大曾给过我一只木簪子,还吩咐我酌情保护皇后娘娘。”青蔻小声解释,“没想到真遇上了意外——巫魅来袭,我情急之下打跑了他。”
“簪子呢?”
“青老大要回去了。”
“要回去了……”虞筠霭回忆了一番,“你殿里的善琴和善棋,与青老大关系如何?”
“我当年进入琳琅宫的时候,青老大已经年过弱冠,善琴她们几个,一直是跟着他的,直到我进京,才与她们相处得多了一些。”青蔻实话实说,“虽说青老大失踪了,但我觉得他与青痕并非一伙儿的。”
“牧歌的话,只是猜测。”虞筠霭宽慰道,“兴许青老大路上耽搁了,也未可知。”
青蔻见他言语真挚,暂且安下心来,想到牧歌话里有话,又是一阵头疼。
“皇上,我想去探望皇后娘娘。”
“云若婉?”虞筠霭收起笑容,“看她作甚?”
青蔻拉了虞筠霭的衣袖道,“孰是孰非,去问问她不就好了。”
白皙的指尖落在他的手腕上,肤质冰凉,力道适中,不似寻常女子的柔弱无骨,却异常舒适。虞筠霭心中像是起了一阵细细的微风,卷起他的不悦,飘然散去,连一丝痕迹都留不下来。
他登时没了脾气,“她又不傻,什么都不会说的。”
“云府寿宴,我救过她。端午节龙舟上,她身中九花九叶毒,青二又救了她。”青蔻弯了弯嘴角,“她欠了琳琅宫两条命,如果我亲自去问,应该能问出点什么来。”
“皇后娘娘性情恬淡,又不会武功,皇上还担心我吃亏不成?”青蔻见他迟迟不肯松口,也不气馁,继续恳求道:“还有就是,牧歌姐姐提到虎符了……你们莫不会真的以为,虎符在云大哥手上吧?”
虞筠霭阴阳怪气道,“你倒是一直很相信‘云大哥’。”
青蔻懒得理会他的酸气,“我不是为他开脱,但虎符肯定不在云大哥手上。”
虞筠霭挑眉,“何以见得?”
“云昭飞的原话是,‘本公子在家中最受宠爱’,言下之意便是,虎符应该藏在某个不受宠爱的子女手中。众所周知,云海天有三个子女,除去云昭飞,还有云大哥和皇后娘娘。如果虎符不在云昭飞手中,为什么不能藏在皇后娘娘手中呢?”
“云大哥是云海天的长子,且官拜太尉,虎符由他保管,比放在云昭飞那里更符合常理,也更容易被皇上找到,不是吗?”
“寒山国历来重男轻女,云大哥便是再不受宠,还能比得过皇后娘娘吗?”青蔻意有所指,“云海天但凡对皇后娘娘尚存半点怜惜,能将她送进宫来不闻不问吗?正所谓灯下黑,我要是云海天,定会将虎符藏在皇上眼皮底下……唔……”
“你放开我……”
青蔻又踢又打,好不容易推开虞筠霭,气喘吁吁道:“你再亲我,我就,我就……”
“你的小脑袋,是怎么长的,嗯?”虞筠霭避开她的张牙舞爪。
真是越看越喜欢。
从前他仅剩一个念想,哪怕用尽心思去描绘怀洣长大的样子,也只有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直到青蔻站在他的眼前,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真实生动,他才发觉自己的想象力匮乏至斯——他的宝贝,竟然出落得如此聪慧,如此勾人。
馋死他了。
玉婉宫。
“今儿这什么风,居然把妹妹吹来了?”
再次中毒之后,云若婉的气色愈发差了,眉宇之间的婉约端庄化为一抹病态,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她只穿了一袭白色浣纱宫装,随意挽起的芭蕉髻上点缀了一支金翅步摇,清爽素雅,小小的一团儿窝在椅子中,真真是我见犹怜。
“皇后娘娘不必多礼,快快歇着。”青蔻摁住正准备起身相迎的云若婉,嫣然一笑,“青蔻进宫已有些时日,一直不曾前来觐见娘娘,望娘娘莫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