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蔻蔻!”
虞筠霭伸手拉她,“摔伤没有?这么不小心。”
“我没事……”青蔻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雪公子,别叫了。”
岂料雪公子叫得更凶了。
虞梓墨指着不远处的丛林,“它是冲着那边叫的。”
雪公子一边挪动一边回头,示意他们跟上。
“你看到什么了……”青蔻只顾着追赶雪公子,刚甩开虞筠霭的手,不料第二次摔倒。
“啊!”
她顺着一条狭窄的甬道下落,直直滑入一个地洞之中,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直冒泪花。
“好痛……”
“蔻蔻?还好吗?”
虞筠霭简直无奈了,小没良心的自打进山,频频摔跤,别不是长了什么病。
“你们快点下来。”
青蔻呆呆地坐在地上,眼角还挂着几滴尚未干涸的泪珠。
方才那一下子,两瓣给摔成四瓣了,是真疼。
阳光顺着洞口洒落进来,隐隐可以看清洞内的情景——石洞很小,洞壁有人工开凿的痕迹,空气中带着浓浓的霉味,似乎还有一股令人作呕的甜味,距她不足两尺的土堆上,匍匐着一堆布料。
雪公子依然站在洞口,“嗷呜嗷呜”叫个不停。
直到虞筠霭和虞梓墨相继进洞,青蔻才大着胆子去瞧那堆布料。
虞筠霭死死握了她的手腕,“可不能再松手了,听到没?没见过你这样毛躁的,连摔两个跟头,小孩子都比你强。”
“你们琳琅宫了不得啊……”虞梓墨从地上捡了木棍,对着布料乱捅一气。
眼前出现两具尚未完全腐烂的尸身,破烂的衣衫散落在森森白骨上,经过翻动,立刻散发出异常刺鼻的恶臭。
青蔻吓得想叫,被虞筠霭一把掩住口鼻,按进怀中。
“没事,别怕。”
虞梓墨再翻几下,弯腰捡起一颗掉落在布料下方的珊瑚珠子,面露疑惑。
“这珠子是……”
尸身下方散落着数颗同样的珊瑚珠子,每颗都有指甲盖大小,圆润饱满,在昏暗的洞穴内发出幽幽的光。
他与虞筠霭对视一眼,大约有了算计。
青蔻喃喃问道,“这珠子该不会是……初月国朝中重臣的饰物?”
虞筠霭讶异不已,“你认得?”
青蔻被问得莫名其妙,“我在书上见过。”
张老伯的干女儿一直在初月国做生意,每逢佳节都会托人捎些礼品回来。青蔻与张老伯的关系亲近,常能分得一杯羹,其中便包括介绍各国风土人情的画本子。
“我听说琳琅宫自然天堑,想要进山必须有竹筏和苍鹰,才能通过瀑布悬崖?”虞梓墨问道,“一直都是这样的?”
“没错。”青蔻点头称是。
“这两名初月国人氏,不可能是擅自闯入的。”她明白对方的意思,“定是有人带他们进来的,而且……”
“而且什么?”
“除了师傅和青子辈的五个,其他弟子是不能擅自动用苍鹰的。”
“你的意思是……剩下的四个人中,有与初月国来往的……”虞筠霭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青蔻心生无力,“细作。”
虞梓墨继续查验尸身,一边翻动一边斟酌。
“两名死者均为成年男子,一名身材高大,年轻健壮,穿着朴素,腰间配有军中所制的青钢腰刀。另一名死者已过天命,身穿上等丝绸,里衣夹层藏有珊瑚珠子串成的配饰,直到尸身开始腐烂,才将珠子露了出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两位应是掩藏身份之后进山的,一主一仆,或是一尊一卑。他们身穿冬衣,距今至少死了大半年,或许更久。想必因为此洞幽冷干燥,延缓了尸身的腐烂速度。”
“这半年来,并未听闻初月朝中有重臣失踪的消息。”虞筠霭蹙眉道,“四叔能否看出,他们因何毙命?”
虞梓墨为治寒病,这些年来博览医术,精通药理,俨然成了半个医者和仵作。
他指着一处断骨,“这名年长的,是被一掌拍在胸前,当场逼断心脉窒息而死。瞧,这里已经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