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我被小刘老师叫到办公室,她看到我走进来,眼睛不再象过去那样让我倍感温暖,她没开口我却能预感惊天霹雳将要爆炸。她抽出我的图画本,厉声问:瞧瞧你画的什么?我把视线转过去,原来“老师像”不知被谁偷换成“裸女图”。显然,这是谁故意栽赃陷害我,那页纸明显是粘贴上去的,还用透明胶带粘了几道。只是这“裸女图”被他画得实在糟糕,线条一点都不美,好象还未发育的样子,倒有些象漫画的风格,实实在在侮辱了我的笔力啊!
“你小小年纪,整天瞎想些什么?”小刘老师责问我,皙白的面庞泛着红晕,杏仁眼睛瞪得老圆,我竟然变态的认为,此时小刘老师发怒的样子是我看到的最美的时刻。
“你到底在瞎想些什么呀,成天到晚的?”我信奉沉默是金的至理名言,所以我不去狡辩,连小刘老师都这样误会我,我还有什么解释的必要呢?!
“你看看,你看看,还写上字,存心的是不是?”我瞟了一眼,那拙劣的“裸女图”旁边,赫然写着“老师像”三个大字。我突然“呵呵”笑出了声,这下,小刘老师更是恼怒,她把图画本往我跟前一撂,说:“叫家长来!”我仰天准备大笑三声,幸好忍住了——这种场合不适合我豪爽的狂笑。我面无表情的大踏步走出办公室,心里委屈的似乎要流泪,可是我又告诉自己,千万别流下来,小刘老师又不在,流了又有何用呢?
我回头看了几眼校园,象个愤少一样,骂了一句:妈的,这学,我不上了!
我提前两个月从学前班“毕业”,大概是在五月份,因为承受不了同窗们的栽赃陷害和小刘老师对我的失望,我做了个“逃兵”,用现在的话说就是“翘课”。我父亲没有去学校向小刘老师解释,我猜测他是怕在办公室看到儿子的“杰作”有损自己的形象。我试着将事实告诉了他,他听后也没责怪我,只是把我罚跪,用皮带不太温柔的抽了我几下而已。让我满足的是,他同意我不再将学前班念完,所以,皮带教育我觉得还是值得的。
我有幸享受到了空前绝后的四个月长的暑假。在那些无所事事的日子里,我致力于对蜻蜓的研究上。蜻蜓是一种很有趣的小昆虫,它能在一根枝头或一株小草上纹丝不动,还有它的眼睛非常有特色——长在了脑袋的两边,你根本就捕捉不到它的眼神,有点斜视的样子,看似它不在瞧你,实际上早已死死的盯住了你。因此捕捉蜻蜓就成了我那个暑期唯一感兴趣的事。
经过两三个月细心琢磨,我终于成为一名捕虫高手,我的食指和拇指成为蜻蜓们被活捉的武器,一般智商低于150的蜻蜓是难以逃脱我手指关的。一旦有所收获我就在水井边掬点透心凉的井水洗把脸以示犒劳。长时间的露天作业,使得我脸膛发黑,额头冒油,手臂脱皮,眼睛发花。甚至在吃饭时也会不由自主的伸出拇指和食指做捕捉动作,也一度被家人怀疑我小小年纪就患上了帕金森什么的病。
到了快上一年级的时候,我特地去剪了头发,原本就很短的头发变得一毛不发,再加上我黝黑的皮肤和略微发直的眼神(都是捉蜻蜓闹的),看起来我象个小混混似的,就凭这一点,我相信就那帮小家伙不拜我为老大才怪呢!
我穿着我妈给我做的花格子衬衫,眯着一双小眼,乐滋滋地去报了名,原本在学前班欺负我的小家伙们看我有如此大的变化都吃了一惊,极其谄媚的说:无计兄,终于看到你了!
第5章
章无计 2005-01-06 11:16
我的人渣生活
从一年级到五年级我混得相当好,我俨然成了班里的精神领袖和肉体老大——论气质,没人比我成熟;论身体,没人比我威猛;——当然,若论学习,也没人比我更差——若不是有个小弟为了照顾我面子而次次垫底,在学习上我只能象个乌龟一样跟着他们后面爬行。虽然学习不怎么样,但我依旧担任班长一职,因为他们都很服帖我。
先前教我的小刘老师依旧在带学前班,现在的班主任凌老师对我的父亲说,为了避免我太“渣”,让我当个班干自我促进,这句话我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它带给我的不良负作用实在是太大了,它将我做“人渣”的历史时间推迟了很多年,也磨蚀了本该成为“渣中极品”的我很多不良恶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