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传来安神茶的味道。
她失神了片刻,这是——
不对!
费力转过脸,一看——
她尖叫起来。
“啊!”
连叫声都有气无力的。
掀起毯子,天啊。
接着叫。
“啊!”
贾之祎听到声音走过来,“先穿好衣服,然后出来吃饭。”
甄鸣羞愤交加,“你……你都看到了对不对!”
贾之祎挑眉,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怎么回答?
可不是都看到了。
不但看到了,还摸到了。
虽然隔着条浴巾。
触感……软到不可思议。
甄鸣也顾不上肚子饿了,“你把脸转过去,不要动!”
贾之祎乖乖转过去,面壁思过。
如果他有过的话。
甄鸣把毯子裹得紧了些。
神啊,她该怎么办。
这事,全然怪不到贾之祎头上。
但她依然崩溃。
肚子适时发出了咕噜声,提醒她还有件更加重要的事。
“饿了吧?”贾之祎对着墙问道:“你的……内衣和睡衣都在哪儿放着呢?自己去穿还是我拿给你?”
甄鸣打断他:“不要你拿!”
贾之祎忍住笑,“行,我不管。”
甄鸣围着毯子,朝衣柜一步步挪过去。
“你把鞋穿上!”贾之祎竖起耳朵,“别光着脚踩在地上。”
“别说话!”甄鸣气得不行。
她是气自己。
逞什么能啊,非得走完二十一公里。
洗什么澡啊,睡到不省人事。
她是个成年人,身心健康,对于某件与心爱之人才会做的事情,虽然没有经历过,但她并不抵触,甚至还有点期待。
让她抓狂的,并非被看光了的事实,而是——
她一点准备也没有啊!
尽管没有高挑性.感的身材,但她对第一次坦诚相见充满浪漫的幻想。
这下可好。
没有精致诱人的内衣,没有迷人氤氲的香氛,也没有缠绵悱恻的气氛。
而是歪七扭八睡倒在浴缸里、被拎出去且浑然不觉的狼狈模样。
这叫什么事儿啊!
甄鸣的脸红到能滴出血来,一只手按着毯子,另一只手哆哆嗦嗦地翻找衣物,柜子里的衣服掉落满地。
她原本就不是整洁利索的姑娘,此时更是乱了手脚。
甄鸣的心乱,贾之祎的心更乱。
姑娘睡着的几个小时里,他什么心思都没有,没画画,没吃东西,也没休息。
只是坐在沙发上发呆,满脑子乱七八糟。
他算不上君子,但也绝非小人。
有些场面,一眼足够。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他算是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幻想千遍不如眼见一遍。
他开始焦虑。
今天之前,他一直告诉自己,慢一点,再慢一点。
给甄鸣一点时间,也给自己一点时间。
归根到底,他担心出洋相,赛场上也就罢了,如果是……还不如找根绳子了结余生,反正活着也没脸见人了。
现在他只想加快进度。
越快越好,恨不得马上,立即,当下,把她就地正法。
贾之祎喝了一杯又一杯安神茶。
他自幼酷爱美术,文化课成绩马马虎虎,想不出来优雅的诗句,来形容甄鸣带给他的视觉盛宴,只记得吴承恩似乎写过几句,具体顺序也记不太清,大约是:
冰肌藏玉骨,体似燕藏柳。
柳眉积翠黛,杏眼闪银星。
形容白骨精用的。
用在甄鸣身上正正好。
她就是个妖精,花栗鼠变的。
快整死他了。
过了好一会儿。
甄鸣终于穿戴妥当,“我好了……你可以转过来了。”
扭捏总有个限度,她勉强接受现实。
“那就开饭?”贾之祎佯装淡定,“我给你买了四碗米饭,先热几碗?”
是该吃饭了。
他也挺饿的,哪哪都饿,喂饱一处算一处。
“……两碗就好。”脸又红了。
“……好。”
一顿饭吃得安安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