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开始讨厌不能按时下班,讨厌加班,讨厌与客户应酬,讨厌出差……因为这让他不能和梅青见面,每见到她心里就踏实,看到她温柔的笑就开心。
周六赵晓刚从上海出差回来又得加班,一份创意案设计部做了一周修改了好几次客户都不满意,赵晓只好亲自披挂上阵指导手下,看着几个设计师和文案,觉得横竖不顺眼,真不知当初怎么把他们给招进来了,个个像呆头鹅,真是郁闷。
忙到中午时分,想约梅青吃午饭,他给梅青带了些上海的特产。于是开车到了联想桥,刚捌进通往梅青住处的那条路,一辆奥迪从他车边经过,赵晓无意看到副驾驶座上坐着梅青,心里一惊,忙调转车头跟在奥迪车后。
奥迪七捌八捌,捌进一条僻静的马路,赵晓紧紧跟着,心跳到嗓门,头脑中闪过种种猜想,害怕是真的。奥迪车停在一家餐厅前,赵晓看到梅青下了车,随着一个中年男子也从车上下来,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餐厅。
等他们进去后,赵晓把车停好,也进了餐厅,服务生为他拉开掩着的门,微笑着说:“欢迎光临!先生几位?”
赵晓没搭理向四周看了看,不见梅青的影子,估计是进了包间,向服务生问道:“刚才进来的一男一女,请问在哪个包间?”
服务生说:“您是说刚才那两位吗,在‘明月间’,您是他们的朋友吗?。”
“那位先生看上去很像我朋友,对了。他俩是这儿的常客吗?”
“是的,需要我带您去问一下吗?”
“不用了。”赵晓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坐下,随便点了几道菜,心想梅青和那男人是这儿的常客,看来两人关系不同一般,到这种不显眼的地方来吃饭,一定是不想让熟人撞见,可见两人关系不正常。赵晓点了根烟抽着,心里七上八下的,打量了下餐厅,没想到这家餐厅外面看上去不显眼,里面却布置得小巧精致,青砖地板雕花窗子,古色古香,大厅中央小桥流水,叠石层层,翠竹葱葱,餐厅里萦绕着悠扬的古琴声,几个布衣打扮的服务生端着托盘忙碌着,客人看上去大多斯文儒雅,语不高声,估计多半是老顾客,一般人不可能会在意这家外表普通内在精致的餐厅,也许老板正是为这些需要隐秘环境的人设计的。
菜上来了,虽然做得精致,赵晓却没心思下筷,一根又一根的抽烟,不停地伸长脖子张望里面的包间,每有人出来,他就心跳加快一次。似乎等了一个世纪,梅青终于出来了,径直朝门口走去,不一会,那个男人也出来了,两人没说一句话,像陌生人。
赵晓赶紧叫来服务生,扔了张百元人民币也不等找零就朝门口奔去,挡在了梅青前面,梅青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怔怔地看着赵晓说不出话来。
赵晓不想让梅青难堪,什么也没说,只是嘴角轻轻一动,出了门。后面的男人并没注意到赵晓和梅青的表情。
梅青出来后没上那男人的奥迪,男人出来后也没和梅青说话,径直上了车,向梅青按了下喇叭开走了,梅青既没看男人也没看赵晓,站在马路边像在等出租车。
赵晓见奥迪车没了踪影,这才拉着梅青上了车。赵晓心里憋着火,一句话也不说,沉着脸开着车。他希望梅青能向他解释点什么,然而梅青一个字也没说,一直沉默不语。
赵晓把梅青送回了家,一进家门,赵晓再也憋不住了,狠狠地盯着梅青问道:“他是你什么人?!”
梅青泡了壶茶,给赵晓倒了杯,也给自己倒了杯,她只有一个紫砂杯,所以给赵晓的是紫砂杯,自己的是个和紫砂杯大小的瓷杯。她端着茶坐在沙发上轻轻地抿着,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喝茶的样子很优美,拇指和中指夹住杯子,另外三根指头微微翘着,古典的兰花指。
赵晓想发火,然而在这古典的兰花指前发不出来,只好忍了忍,降低了一度音调问道:“你就不想解释点什么吗?”
梅青放下茶杯,看了眼赵晓,淡淡的说:“不用我解释你都知道了。”
“我希望你亲口说出来!”
“情人。”梅青的语气淡得像一丝烟。
赵晓在心里用北京方言恨恨地骂了句脏话,看着神情漠然的梅青,又气又恨,说道:“你离开夜总会不就是为了重新做人吗,为什么还和他保持这种不正当的关系,这跟在夜总会又有什么区别?”
梅青沉黙了一会说:“我需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