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的剑尖眼看着就要刺向宁莫北的心窝,他想也没想举起那把特制的摺扇撑挡,虽然卸去了夺命之势,但剑尖仍在他心窝附近留下了一道血痕。
“王爷先走……”宁谨见状,惊得顾不得自己也身陷危险,抢上前扶住了身形有些摇晃的宁莫北。
宁莫北倾身,呕了一口鲜血,开始觉得意识有些涣散……
在他即将闭眼的那一瞬间,他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怒吼,奋力睁眼,便见邢天官领着一小队人马与黑衣人战了起来。
还好终于撑到了!
幸亏邢天官不是一个笨的,知道久等他不到,必是他途中出了事,连忙点了人跟他前来寻找,刚好在千钧一发之际赶到。
宁莫北安心的阖上了眼,他想,他捡回了一条命,沐琅寰必不会落得和他娘一样的下场了。
“唉……”幽幽长叹声在寂静的屋子里响起。
沐琅寰在打理完一天的庶务之后,斜倚在美人榻上看书,只是看着看着,原该平静的心思竟然有些浮动,总觉得好像少了什么似的。
人果然不能娇惯的。
原本守灶女的身份,让她早已习惯了事事独立,便是一个人也能活得很好,嫁来郡王府时,她也一样抱着这样的心态。
虽然人人都说女人就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她并不认同这样的说法。
她有的是银两,也有能力,没了宁莫北也不会活不下去。
只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宁莫北竟然会是这样的人,经过这段时间他无所不用其极的挑勾,连她这样心志坚定的人也很难做到心如止水。
但是她可是见过世面的,自然没少见那些男人在热头上时对一个女子百般宠爱呵护,可若是移情别恋,随即便能弃之不顾,所以面对宁莫北的痴缠与呵护,她的确有些心头荡漾,却始终无法放下心防。
她以为如她这般理智的人,断不会有为情所扰的一天,可这才过了多少日子,他出门办差,她竟会有些不习惯,不能定下心思……
沐琅寰对着烛光恍惚出神,不知道过了多久,院子里响起一片吵杂声,她猛地一个机灵,回过神来,便听到几个丫鬟的惊呼。
她的心忽地一紧,直觉有不好的事发生,她起身,趿着室内的软鞋,疾步走至门边,伸出的手还没碰上门把,门已经被人霍地从外头推开来。
她看到浑身浴血的宁莫北被人放在担架上抬进了院子,登时她的心一窒,只觉快要喘不过气来,方才还红润的脸庞也在瞬间没了颜色。
“王妃……王爷他……”
值夜的春雨和春雪哪里见过这样惊悚的场面,望着身上血迹斑斑的宁莫北,吓得说起话来都结结巴巴的。
沐琅寰也被眼前的景象惊骇住了,但她闭上了眼,不断告诉自己不能慌,现在的郡王府是前有狼、后有虎,只消她一乱,虎视眈眈的云氏绝对会趁机作乱。
再说了,今日宁莫北既然会遇袭,显然那条藏在暗处的蛇被惊着了,若是她处置不当,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将所有的事在脑袋里转了一圈,沐娘寰再睁眼时,双眸已经恢复了惯有的精明。
她一边指挥着将宁莫北送回来的人将他安放在床榻上,一边又急声命令春阳拿着郡王府的令牌赶回沐家将华大夫请来。
这几年,沐老太爷的身子骨是一年不如一年了,所以沐家花了重金请了医坛圣手华千望坐镇沐家,好随时照应沐老太爷的身体状况。
一般来说,若是皇亲贵胄有个什么伤病,第一反应就是去请御医,可沐琅寰毕竟是在商场上行走过的,知道一般的御医只能医不死,救命的虎狼之药更是不敢下,瞧着宁莫北呼息这么微弱,她可半点不敢把宁莫北的命交到那些温吞的太医手上。
护着宁莫北回来的邢天官也是一身狼狈,他望着沐琅寰虽然白着一张脸,却还是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一切,终于有些理解为何宁莫北会对她情有独钟了。
安置好了宁莫北,在等待华大夫的同时,沐琅寰终于有心思朝着邢天官问道:“这位是邢公子吧?”
她曾听宁莫北在她的耳边叨叨絮絮好多回这个邢天官,一见是他护着宁莫北回来,立刻猜到了他的身份。
邢天官点点头,有些惊疑她是怎么知晓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沐琅寰神色凝肃地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