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怎么了?”
唉,他总是那么细心。
“隐形眼镜弄掉了。”
闻言,他把她的手抓得更牢了。
不只护送她上了车,顺手开了暖气,连安全带都亲自帮她系好,绕到驾驶座上开车。
“冷吗?”
“不冷。”
她说不冷,唇却泛着白。
杜天羽体内有一股气漫了开来,就像那日在酒吧听见秦皓对她说的话,莫名便有股想揍人的冲动。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血气方刚的冲动了,很久很久,久到他都忘了自己曾经也是很有脾气的人。
“等会回到家,洗完澡弄点姜茶来喝。家里有吗?没有的话我去买来。”
“有,我会记得泡来喝。”
医院到她家的距离并不远,几分钟便到了,岳笙下了车,风一吹,马上连打了几个喷嚏。
入秋了,这两天台湾的天气明显转凉,就算有帅哥开车护送到家,似乎还是免不了着凉。
“你先回医院吧。”她站在车门前对他说。“我今天想请半天假,这白袍我会洗好再还给你,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
“等一下。”杜天羽叫住她,打开车门也下了车,走到她的面前。“那个人刚刚跟你说什么?”
她别开眼。“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是你前男友派人干的,还是你前男友的女人?”
岳笙意外的抬眸。“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都看见了,那人是故意把水泼到你脸上。”
“所以杜医师才叫保全抓住他?”
“嗯。”
岳笙一笑。“不过就是个拿钱办事的人,抓那种人干什么?”
“当然是为了抓幕后主使者。”
她好笑地看着他。如果他知道他妹妹就是幕后主使者,他还会让人去抓泼她水的人吗?
“好吧,杜医师如果查清楚了,再告诉我谁是幕后主使者。”岳笙朝他甜甜一笑。“杜医师如果没事的话,我要进去了,否则可要感冒了。”
她左一句杜医师、右一句杜医师,明明是平日听惯的称谓,不知为何从她口中说出来,让他很不是滋味。可他能说什么?当初是他让她这么叫他的,现在听不惯,又要人家改回来?自然没这个道理。
他点点头。“快进去吧。”
杜天羽住的地方,是从小和父母亲共同的居所,独门独院的两层楼建筑,看得见淡水的落日,也有青山绿树为邻,离市区不远,闹中取静,算是如今台湾近郊难得的一块宝地。
建筑的外观有些陈旧,毕竟他曾经离开这么久,跟父亲去日本和继母山本安纪子同住许多年,又到佛罗伦斯待了几年,后来匆匆回台,也只是找人里里外外清扫了遍,漆还是近日自己亲手上的。
但旧宅有旧宅得天独厚的条件,地理位置佳,且每个房间都有大露台、大面窗,不管想要看朝阳日落,或是与清风为伴,它都可以满足他,这些哪是城市中的高楼大厦比得了的?
他稀罕得很,可有人却嫌弃得很。
杜乐姗和她母亲山本安纪子长年住在日本,偶尔到台湾也都是住在饭店,这算是她第一次造访同父异母哥哥的故居,对这里陈旧的一切,她感到十分意外且不以为然。
“大哥,要不要找人把这里改建一下?你这块地挺大的,应该可以找人盖上十几个楼层高,配上最新的设计及配备,铁定很值钱,光收租就比你当外科主任的薪水高了吧?”
杜天羽倒了一杯水给她。“照你所言,那世界上所有的富人都躺着混吃等死就好,什么事都别做了?人生在世,我们有这个条件可以选择,就该找自己感兴趣的事来做,而不是永远只想要赚更多钱。这样的居住环境很多时候是用钱买不来的,何必为了一点小钱破坏它?”
杜乐姗笑着点点头,找个位子坐下,端起水喝了一口。“早知道大哥是这般与世无争的性子,却不知这回为何管起他人闲事来着?”
“你口中所谓的闲事,刚好是我的一个朋友,本来你抢人家男友这种事我不想管,但你最近做的事有些过分了。”
“大哥喜欢她?”
“这跟我喜不喜欢她无关。既然我已经知道事情是你做的,我自然不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