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峰住的是次卧,有三十来个平方,算宽敞的,房间里最多的就是书。
他此刻安静的躺在床上,脸色惨白,黑眼圈很浓重,睡得很安稳。
“芃芃,你看!”钱萌萌朝着床对面墙上指了指,我抬头一看,惊得踉跄了一下。
那墙上挂着一张照片,照片巴掌大小,应该是从哪张合照里面扣下来重新刷的,那时候我还留着刘海,遮盖住额角的胎记,笑得很克制。
而照片下面竟然还摆着几样水果,幸好没有香炉之类的东西,要不然真像是……
到现在我才明白,陈母为什么总是说陈晓峰崇拜我了!
“这也太惊悚了吧?”钱萌萌小声抱怨,我摇了摇头,让她稍安勿躁。
今天是陈父接的我们,一回来便忙着给我们倒茶,陈母擦干了眼泪,帮陈晓峰掖了掖被角,跟我们一起坐在了沙发上。
“吴小姐钱小姐,谢谢你们能来看望晓峰。”陈母说道。
钱萌萌估计是被次卧里那张照片刺激到了,替我打抱不平:“我看陈晓峰情况很稳定嘛,生病了就该去医院,我们芃芃又不是医生,找她来能顶什么用?”
陈母脸色赧了赧,叹了口气:“钱小姐,这事医生管不了,别看晓峰现在躺在那边睡得安稳,一到了晚上就完全变了一个人,晚上八九点人就不见了,不到早上四点左右不回来,每次回来,满身泥污,浑身臭味,到家倒头便睡,怎么叫都叫不醒。”
“他大半夜的不在家,出去干什么去了?前些天我不是看他还上学来着吗?”钱萌萌继续问。
陈母点头:“对,前些日子的确是去上学,这段时间已经不去了,一开始我们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爸又忙,我就跟着他,可是他走得太快,跟着跟着就丢了,直到昨晚他爸在家,我们俩分头跟,才弄明白了一切。”
说到这里,陈母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停的往下掉,哭得特别伤心,陈父过来搂住她的肩头,帮她擦眼泪,好一会儿才平复了下来,却也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了。
陈父毕竟是男人,还理智一点:“昨晚我们俩七点钟就守在家里,八点四十左右就听到晓峰房间里传来动静,没敢声张,他照旧出门,我们一路跟过去,他出了门便扫了一辆共享单车,一路往西,我们紧跟不舍,就这么跟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他才停了下来,却,却停在了一处山丘上!”
“停山丘上干什么?”钱萌萌好奇道。
陈父哆嗦着手摸烟盒,摸出来之后,问我们介不介意他抽烟,这个时候我们也在乎不了那些,他便点了一根,狠狠的吸了一口之后,复杂的心情终于被尼古丁麻痹,重新开了口:“那山丘上杂草丛生,大晚上的也看不太清楚,影影绰绰的,我们远远的就看到晓峰双手插进泥土里面,不知道在刨着什么,刨很久才能刨出点东西,像是饿死鬼一般的往嘴里塞,就这样持续了很久很久,我们不敢离他太近,怀疑他是在梦游,不都说梦游的人不能突然过去叫醒,会变傻子的,等他走远了,我们老两口才轻手轻脚的爬上山丘,摸索到一开始他扒拉的地方,却在那看到了一块墓碑!”
想飞的鱼z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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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我就是个累赘是吗?
“墓,墓碑?”我和钱萌萌都不可置信的问道。
陈父沉重的点头确认:“今天早上我特地又一个人骑车过去确定了一下,的确是墓碑!”
“那是一个乱葬岗,荒废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上面一季一季的长满了杂树杂草,大大小小的墓碑东倒西歪,经年累月的,破败不堪,而晓峰扒拉过的地方,全都是小碑,你们可能不了解,在我们小的时候,家里有夭折了的小孩儿,是不能入棺下葬的,贫穷的人家,就是用草席子一裹,扔到乱葬岗上,风吹日晒,野狗野狼撕扯,就那么没了,富贵一点的人家,会特制一个朱红色的木匣子,用布把尸体裹好,放在木匣子里,用木钉钉牢,然后埋进乱葬岗里,立一块小碑,也算是给了孩子身后的体面吧。”
“那你家陈晓峰扒拉人家小孩子的坟干什么?”钱萌萌忿忿道。
陈父摇头:“天太黑,我们看不清楚,但是今早我过去的时候,发现那些被扒拉出来的红木匣子全都破败不堪了,年代久远,就连骨骇都化成了粉末,混合着泥土,有什么可吃的?再说了,那些被扒拉出来的木匣子,虽然破败,却都还保持着一个整体形状,并没有被弄碎或者掏出洞来什么的,也就是说,晓峰只是扒拉出来,并没有破坏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