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管说就是,至于苏家,有本小姐在,定能保你安、然、无、恙。”她眼中流光微闪,一字一顿道。
胡四见她胸有成竹,心里也有了两分底气:“好!反正老子也是死路一条,就赌一回!”
苏鸾被他视死如归的模样逗得一笑,悠悠道:“放心吧,这赌局是本小姐的,开大开小,小姐我说了算,这局不仅不会让你血本无归,还会让你一本万利。”
“有贵人这句话,我胡四就放心了。这戏,您就瞧好吧!”胡四朝她拱拱手,目送着她二人消失在大牢的拐角中。
出了牢门,苏鸾捏了捏鼻子,深吸一口气:“还是外头的空气新鲜啊!自由的味道啊……”
唐明琲看着她慨叹的模样低笑两声,想起方才她与胡四的那番话,眼神有些晦暗不明:“这胡四虽然不是当初那案子的主谋,估计也是有几分干系的,你与他合作,就不怕是与虎谋皮,到最后被他反咬一口?”
苏鸾抿了抿唇,抬手摸了摸鼻尖,干笑两声:“我……其实没想那么多。”
这话她说的很坦然,而她的心思也确实如此。玩弄刀枪者,必死于刀枪之下。她没想过借胡四这把刀来杀人,只是单纯的想借着胡四的身份,替自己创造一个置江红绡于死地契机罢了。
唐明琲看着她垂着眼,神色有些茫然,伸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温声道:“别想了,放手做吧,一切有我呢。”
一切有我呢……
这在普通不过的几个字,却像是一根羽毛,轻轻拂过她的心头,让原本的躁动被温柔的抚平。
她抬眼看着他,清凌凌的眸底倒映着他的面容,敲了半晌,突然低笑一声,移开眼,喃喃自语似的说了句:“是啊,一切有你,你是一切……”
“嗯?”唐明琲眉头微挑,显然是没听清她的话。
苏鸾摇摇头,说道:“没什么,世子爷,小女这事儿就算暂且了了,走着吧?!”
唐明琲睨了她一眼,将她抱上马,两人一马,飞快的消失在了街角。
当夜,这十三年前大案主犯落网的消息传进了定国将军府。
江红绡听了,手上一颤,上好的汝瓷便脱手摔成了碎片。
琴香见主子面色不对,忙将报信的人打发了下去,又将屋子里头的丫鬟婆子挥退了。
“夫人,您还好吧?”她有些担忧的问道。
江红绡脸色煞白,血色失了个干净,摇摇头,冷笑一声:“好?怎么好?!”说罢,她手指紧紧攥成拳,狠狠砸在茶桌上。
早知会有今日,她当初就该杀了那个祸害!真是后患无穷!
“夫人,要不差人将那犯人给……”她声音压得低低的,将手在颈间一划。
江红绡瞥了她一眼,语气不善道:“你以为那督府大牢是摆样子的,由得你想杀谁就杀谁?!”
琴香眉头死死攒着,小声道了句:“可那人若真是当初的,夫人岂不是……”
“行了,此事不要再提了,当初那件事儿只是个意外,与我可没一分干系!”江红绡眯着眼,冷声说道。
“是。”琴香忙垂下头,应声道。
而翌日,让江红绡更加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你说京督府的程大人差人来做什么?”她难以置信的看着门房小厮。
那小厮垂着脑袋,老老实实的将话又通禀了一遍:“程大人差人来请夫人过堂,说是犯人招供了一事,与苏家之前的案子有所牵连。”
苏家之前的案子为何,江红绡当然不用别人提醒,那本就是她一手策划的,可是却没有预料到,这她之前辛辛苦苦搬起来的石头不仅没砸了别人的脚,反而是掉在了自己的脚趾上。
她心中生出一股子不好的预感来,忙吩咐琴香道:“去,准备马车!”
“是,夫人。”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定国将军府的马车便停在了京督府门前。
江红绡由着琴香扶着下了车,入眼的满是前来听审凑热闹的百姓,看见她,眼神纷纷落在她身上,一个个不由指指点点,交头接耳起来。
江红绡蹙了蹙眉,没做理会,迈着莲步,端着将军夫人的架势迈进了大堂。
大堂上除了肖四之外,还站着苏鸾。而另一旁的太师椅上,则坐着唐明琲和安阳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