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馆里人不多,大概是过了午餐高峰期,这样正好。
坐在轻舟隔壁那桌的是老板的儿子,高一,正歪着个身子趴在桌上写试卷。
老板端着碗面过来放下之后,扯下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扬手往小孩背上一抽,“你咋回事儿啊!说多少次了写作业的时候不要给我坐得歪歪咧咧的!成歪脖子了别给我丢人!”
蒋飞看了他老爸一眼,换了个姿势继续歪着写作业,老板气得想一掌抽过去,蒋飞忽然举着试卷问:“爸,你看这个单词怎么读啊?”
老板拿着试卷,眉头紧皱犯难了大半天,跑到轻舟跟前问:“轻舟,这单词怎么读啊?”
轻舟放下筷子拿过来一看,“benediction,祝福的意思。”
老板:“把你滴死?这都滴死了还咋祝福?我只听说过滴穿,把石头滴穿,水滴石穿。”
蒋飞走过来,把他老爸拉起来说:“爸你去休息吧别滴穿了,影响我学习。”
老板“哦”了声,把试卷怀给他,“好好学习啊,别再歪脖子了!”
蒋飞顺势坐在轻舟这一桌,说:“姐你再读一遍,我刚没听清。”
轻舟读了一边之后,问:“你们不是教音标了么?照着音标读会好一点。”
蒋飞心虚地笑了笑,“音标我都没认全……”
轻舟吃一碗面的时间花了大半个小时,因为她在教蒋飞认音标,她待会儿还得去一趟文化街,所以也没有多留,吃完面就走了。
文化街有一家规模可观的图书馆,轻舟经常会过去查一些资料,她是出于工作需要,网上也有的查询,但总归比较零碎,不及书上一本一本来的齐全。
通常她是在网上查到推荐的相关书籍,然后再去图书馆那边把所有书籍拿出来一本一本地翻阅,内容多了记不住再拿手机拍下来。
图书馆的墙上挂着一副风景油画,明明浓墨重彩,明明嚣张浓烈,可是画面却好像蒙上了一层轻纱,让整幅画看上去显得沉稳且清雅,像雨后的明朗,画面非常舒服。
类似的画风,轻舟之前在一家咖啡店里也看过,还有她最近在看的一本诗集的封面,应该是出自同一个画家的手笔。
——
陆衍谌挑了几瓶颜料,又买了一捆炭笔,还有一本素描本。
结账的时候,老板说:“之前在这见过你的两个女孩子今天上午又来了一趟,跟我要你的微信,我没给。”
陆衍谌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翻什么内容,笑了笑没说话。
老板笑着问:“你需要么?你要需要我就给。”
陆衍谌抬起头,“需要什么?”
老板将他的东西装进袋子里,“女性朋友,那两个女孩长得不错,性格也挺好,一个跟你一样是画画的,还有一个会弹吉他,最近在我这儿学呢。”
“不耽误人家了。”陆衍谌拿了东西付款。
“也是,你身边不缺女性朋友吧?”老板蛮八卦地问。
“跟这个没关系,走了。”陆衍谌对这个话题兴致缺缺,拎着东西走了。
陆衍谌提着一袋东西往回家方向走,走出一段距离之后,顾清溪打了个电话过来,他听完电话,转身往回走。
——
轻舟从一排书架里面走出来,正好有个人迎面走过来挡住了她的路,她抬头对上对方的视线时,和对方同时互相一愣。
三番两次地偶遇,轻舟都快怀疑这是不是月老在给他们两个牵红线了。
之前也没这么频繁的碰到过,当然也有可能是碰到过的,只是当时两个人还不认识,所以即便碰见了也互相不认识。
这种明明不熟却几次三番地巧遇也真是够了……
互相不熟悉的人碰再多次也只能是一再尴尬,并不会产生多神奇的化学反应好么?
轻舟干干笑道:“你……也来看书?”
陆衍谌就显得要自在多了,“啊,借书。”
轻舟点点头,给他让了点位置从他旁边绕了过去。
陆衍谌对着左右两排书架上码得整整齐齐的书籍,忽然感觉有些无从下手,他转过去发现纪轻舟坐的位置正对着这排书架,她在看书。
轻舟感觉到旁边有人走过来,抬头看了一眼——“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