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以前有多喜欢，现在就有多不喜欢。
周灿犹豫了一下，还是主动开口，“阿姨，不知道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多年未见，如果单是从岑世辉那边了解了什么，恐怕就真的是……
秦明兰拿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周小姐，你认为我是那种不分是非的妈妈吗?”
周灿赶紧摇摇头。
秦明慧继续道，“对于你的为人，我了解不是很多，单是照以前的印象来说，我觉得也不会太差到哪里去。”
周灿听她这么说，心里稍微放松了一点，她却紧接着来了一个但是。
“你知道秦烈跟他爸爸吵得很厉害吧?现在又在冷战阶段。秦烈一副破釜沉舟的样子，我看如果他爸继续阻拦，大概断绝父子关系这种事儿他也是能做得出来的。”
她看了一眼周灿，有些局促的样子。
“你们还没结婚，父子俩就吵得这样不可开交，说句心里话……你即便再好，我再喜欢你，都不敢要你做儿媳妇儿的。”
周灿愣在远处，秦明慧的一席话说的滴水不漏，她甚至连个反驳的话都想不出来。
如果她跟岑世辉一样用的强，用的那些无礼的方式，她当然可以理直气壮的争论过去。
但是她句句讲的都是自己家庭现状，而无关周灿的个人，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你很好，但你们不合适。
“周小姐，我想秦烈应该跟你讲过，我跟他爸爸的事情。”
周灿点头，嗯了一声，“说过一点点。所以……我以为您不会劝我们两个分开。”
换位思考，如果她是秦明慧，她绝对是会支持他俩的。
秦明慧搅动着面前的咖啡，继续道，“我自己已经这样，并不希望我儿子的婚姻也是不被看好，不被祝福的，尤其是家里人……你知道那是非常痛苦的。”
不被双方家人承认，即便岑世辉再爱她，对她再好，同样也有另一种巨大的遗憾。
说到这里，周灿其实是有一点理解秦明慧的想法。
就比如当初陈春雨极力要求她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
都没有什么恶意，但是都没有考虑过当事人的感受。
“阿姨，您的意思我明白，但是……我不会离开秦烈。”周灿的神情淡然，语气坚定。
这话说的轻巧，却更像是一种宣告。
秦明慧闻言，愣了愣，然后一笑。
“你们都还年轻，现在爱的死去活来我完全理解。”秦明慧停了停，“但你要知道，人生不是只有爱情这一回事，亲情和家人都很重要。”
“您还不是为了爱情，一腔孤勇，付出一切吗?”周灿说完，有些后悔……这算不算戳人伤疤了。
事实上，她是很欣赏秦明慧的这种魄力，觉得她自己认准了的事情，再苦再难都坚持了下来。
“……”秦明慧愣愣的呆住，半天没有说话。
“对不起阿姨。”周灿见她不言不语，有些不知所措的抱歉，观察她的神情也看不出什么。
秦明慧整理了一下情绪，嘴角微微挑了下，到底也没笑出来，“一腔孤勇……你说的对，我甚至让秦烈成了一个没名没分的私生子，你觉得这算什么?”
于秦明慧而言，岑家人承不承认她没关系，自己家人不许她再进门业没关系，唯独……让秦烈背负着一个私生子的名头，她一辈子都过意不去。
明明她的儿子那么优秀，处处都强过别人，怎么就被冠上了那么难听的一个名字?
早知道，早知道……要什么一腔孤勇?
所以她怎么能再让自己的儿子，也经历同样的事情?
她这样说着，周灿却并不能认同。
“私生子这种称呼，秦烈他自己从来不会放在心上。他有能力有魄力，上学的时候风靡校园，上班了之后叱咤风云，从来不会因为那么一个称呼自卑自贱，永远都是骄傲嚣张，所以您觉得私生子这么一个虚无的称呼，能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秦明慧看着她，没有言语。
“阿姨，您不必为了这些让自己困扰，徒增烦恼。”她顿了顿，最后加了句，“我跟秦烈走到一起……也有很多不不易，所以只要他不放开我，我就会永远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