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籍是不能科举的,断了所有朝上的路。
桂小雪朝着主管笑了起来“谢谢。”
这笑容于她来说,很是少见了。
主管摆手,让她可以走了。
桂小雪朝着外走着,脚步并不快。
她在自己的口袋里翻了翻,最后找出来了一块自己新绣的手帕。走到了衙门一个假山那儿,将手帕塞在了一个并不高,却隐蔽的位置。
那位置里,除了她新放的手帕外,还有一只断了翅膀的小木鸟,一卷放风筝的细线,线头是被割开了的。
桂小雪看了这两样东西小一会儿,随后便离开了。
而另一头,审案结束,拿到了所有的证据,接下去自然是判案。
江乐在和自己徒弟讲这案子“这世上大部分的案件都很简单,人一辈子可能都碰不上几个大案子。这些时候遵从最本质的证据,比相信人话处理起来简单得多。”
那些个推理破案,打造密室杀人,是她最无法理解的下手方式。
越是宽泛的场所,人死的原因越是可能具有多样性,被推断起来才越是复杂。
成主记在旁边附议“是这样的,所以江决曹你的字准备什么时候练习一下”
江乐那一手垃圾字,半点拿不出手。
成主记写完了所有的公文,对江乐就一个要求“把自己的名字写好,然后在每一个公文后头签一个字。”
江乐“”
随后成主记才将案卷交到了姜子建手中。
姜子建签了字,哼了江乐很多下,然后就做好了找人去京城的准备。他大约是觉得江乐这人实在是太能惹麻烦,看着江乐不高兴一点,他就高兴一点,于是送了她一套书,让她对着临摹。
江乐对着一套诗集陷入了沉思。
旁边晋书佐还火上浇油“这套我知道,我也借过誊抄过。前两年可流行了,听说应天书院人手一份。”
“应天书院”江乐问了一声。
晋书佐笑笑“就是国子监之一呀。姜大人便是师从那儿,这些年考上的进士,十个里头便有四五个从应天书院里出来的。”
江乐佩服“厉害。”
国子监一听里面就都是官二代。
卢司里在旁哼了一声。他是武官出生,对诗词感官相当一般。当然,他还是相当中肯说了一句“江决曹的字还不如我一个武官,不太好。”
江乐气“周珍你书别借他了。”
周珍在旁边一脸无辜。
成主记抽着空问江乐“这案子如此判,就算胡氏侥幸能活下来,恐怕以后名声也会欠佳。”
江乐撇嘴“街头找几个小孩子去传唱一下,或者找两个说书先生,让他们宣扬一下。女子护着自己,哪里算是名声欠佳那可是大大的给自己挣了名声。庸俗。”
周珍附议“就是。你们庸俗。”
庸俗的几个人家伙“”
偏偏他们觉得江乐这方法还挺不错的。
唐元在角落里蹲着,观察着蚂蚁搬家。他看着那群蚂蚁走着,一直没伸手去碰。
“哟,这里有蚂蚁啊要不回头用热水冲一下回头这木头都空了。”晋书佐凑上去看蚂蚁,挠了挠自己的脸颊。
被众人残忍对待,不得不誊抄诗集的江乐逮着谁都怼“残忍”
周珍附议“就是,残忍”
晋书佐“”
唐元抬起头朝着江乐方向傻笑“嘿嘿。”
晋书佐憋不住“这人怎么整天傻笑啊”
江乐“迂腐”
周珍“就是,迂腐”
晋书佐闭嘴,憋屈去了一旁。
卢司里、成主记纷纷同情看了他一眼,但是也没敢再开口撞口子上。
工作要紧工作要紧。
袁毅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摆弄自己的兰花。
他听完了话,半响都没有说什么。
盛生在旁边拿着水瓢跟着,见有需要的便上前去加一点水,也不敢多浇。
这儿一片都充斥着浓郁的兰香。
等只剩下了他和盛生两人,袁毅才缓缓开口“你说这江长乐,到底是没看明白凉县的深水,还是看明白了,却依旧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呢”
盛生哪里能知道这个“江决曹年纪很小。”
“骨子里恐怕有个千把岁了。”袁毅轻笑了一下,“这人可不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