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海里闪过许许多多女大学生遇害的新闻标题。
特么是哪个王八蛋把聚餐地址定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的?
这一刻,我对这个夜晚的糟心到达了顶峰。
我已经紧张害怕到没办法思考,但是我知道我不能站在原地,我得赶紧走到人多的地方。
我一边加快速度往前走,一边祈祷着后面的脚步声不要加快!不要尾随我!
当我落入一个清冽的怀抱,他的阴影遮盖住我的影子的时候,我还没有从惊慌害怕里恢复过来,直愣愣的站在那儿。
熟悉的气息和浓烈的酒香袭来,我没有感受到劫后余生般的喜悦,没有想大哭一场释放刚刚绷的紧紧的神经,我只是有些想破口大骂。
但下一刻,我所有情绪因为对方轻飘飘一句话消失不见了。
他在我耳边,唇擦过我耳畔,用慵懒的、委屈的、难过的、不安的、沉重的、缱绻的语气和微微上扬的语调说:“我好想你。”
我能感受到他的手用力的箍住我的腰,感受到他胸腔里震耳欲聋的心跳,感受到他吹进我耳朵里得热气。
隔了半晌,他还是没有放开我,我试图掰开他的手,无奈力气太小未遂,于是我问他:“季知白,你是不是喝醉了?”
他把我抱的更紧了,略带沙哑的嗓子动了一下:“嗯。”
电视和小说里会这么形容这种场景:他愈加用力的抱紧我,俨然是要把我融进他的骨血里一般。
乍一听还挺浪漫,仔细一听爱的还挺深沉,再一听还挺感动。
而等我真的被勒得喘不过气来,我只想安静的破口大骂。
但我又一想,说:“既然你醉了,你给我表演个狗爬呗。”
趁他愣住一小下,我解放了我自己,小跑出去,让自己跟他保持一段距离。
我转身上下打量着他,时刻提防着他扑过来,就像提防着我家老黏着我的阿黄一般。
可能是长期呆在实验室的缘故,他的面容在灯光下显得如此皎白,他的手也是,白的像深冬覆盖着远山的雪。
尽管目光触及到他那张风华绝代的脸,我又可耻的心动了一下。
但我并不想登上第二天各大新闻媒体的头条:骇人听闻!女大学生因分手被前男友活生生勒死!或者:前任见面分外眼红!男方一时冲动弄死了前女友!
就在我俩他盯着我,我瞧着他两方对峙僵持不下的时候,我的手机铃声响了。
之前我还觉得我的铃声不大好听,成天参北斗、向东流、嘿呀咿呀的我头疼,此刻在我耳里简直就是天籁之音。
我恶狠狠的瞪了季知白一眼,“我接电话,你别过来!”
于是他的眼神比刚刚更加幽怨了。喝醉的他真可怕。我默默的想。
我内心毫无波澜的按下接听,把手机放到耳边,结果时言的声音炸的我赶紧拿开。
“习墨兰,你是掉厕所里了吗?”
“……没有啊。”
“一个小时多你都没有回来,我还以为你被拐卖了。”
“不瞒你说,我现在在下水道里等着警察叔叔来救援。”
时言冷笑了一声,“他们已经吃完去唱歌了。你的行李是不要了,对吧?我帮你丢垃圾场去好了!”
“别别别,里面装的可都是金银珠宝。这样吧,你帮我带回去,我分你一半,让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日子过的赛神仙!”
我听到他又冷笑三声,“好,那我现在就帮你捐给希望工程。”
“……别啊,你想想现在大家动不动就捐旧衣服捐旧物啥的,希望工程收到的旧衣服估计都堆成山了。我就不一样了啊,我总共就这么几件衣服,你捐出去我只能裸奔了,这多影响市容和青少年的身心发展啊……”
正当我和时言扯皮扯的开心,余光瞧见对面的男人欲有所动作,我迅速说道:“你先把我箱子带回去吧,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哈,别让人打劫了我的箱子。我还有事,先挂了~”
“你是不是和季知白在一块……“在我挂电话的那一刹那,我好像听到时言这么问我,但是我挂的太快了,根本来不及回答。
我扭头朝季知白喊道:“你站在那别动!”
他漆黑的眸子狠狠的盯着我,像是饿久了的狼突然看到食物。他开口,语气和他的眼神一样可怕,“你敢裸奔!”
“……”
事实证明,再聪明的人喝醉了都会变成傻子。例如我面前这货,他已经丧失了最基本的理解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