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非一双眼睛却已经红了，“师父，谢谢你！”
陆尧摇了摇头，“你是我徒弟，我当然不能让你被人欺负。”
周明非抿着唇，低下头想了好一会儿，重新抬起来，“师父，我有话和你说！”
陆尧一顿，点了点头，将他带到书房，彼此对面而坐，“说！”
“师父，这几天，莫家的人找过我。其实他没说自己是莫家的人，还和我是同学。但我知道，他肯定和莫家有关系。”
周明非城府心机不够，也没有宋时和周琛那么聪明，一点就通，但对于莫家的事情，他相当敏感，直觉非常锐利。
陆尧看着他，没有开口，示意他继续说。
“他总是往我身边蹿，借故跟我做朋友，和我说一些很奇怪的话。他说我傻，竟然对师父感恩戴德。说师父收我为徒，帮我，其实不过是想借我来对付莫家。我是师父用来砸烂莫家这个庞然大物的一块砖，也是师父手里的一把刀。师父是在利用我，可怜我被人卖了还兴高采烈地帮别人数钱。”
陆尧喝咖啡的动作一滞，他慢慢将咖啡杯放下，并不辩解，也不安慰，只问道：“那你自己怎么看？”
“我……”周明非捏紧了衣角，有些忐忑。
“别紧张，慢慢说。”
周明非深吸了一口气，“我没有两位师兄那么聪明，师父说过，让我凡事不要急着去做，多想一想。”
陆尧勾唇，“那你想出来了什么？”
“我觉得……我觉得他是故意挑拨我和师父之间的关系。但他说的有些话好像又有点道理。师父，你当初收我为徒，是因为我和莫家的关系可以为你所用吗？”
陆尧毫不避讳，“确实有一部分这方面的原因。”
周明非的反应超乎预料，他顿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似是松了口气，咧嘴笑起来。
陆尧眉眼一挑，“你不觉得生气？”
周明非摇头，“我很高兴！”
陆尧饶有意味地看着他。
“师父，我知道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自从来了这里，师父，师兄，平叔，林婶，你们都对我很好，是真心对我好。师父还帮我选学校，给我请家教，亲手为我制定修行功课，手把手教我练剑画符。我一直很感激师父，可也一直很不安。
因为比起两位师兄，我好像什么用都没有。他们都可以帮师父的忙，而我不行。我也想帮师父。如果……如果我能成为师父手里的一块砖，一把刀，那是不是代表我也是在帮师父？这样至少证明我也是有用的。那么我接受师父给予的一切，也会安心一点。
而且，不管师父出手的原因是什么。你给了我一个家，帮我姐姐洗清了身上的污名，让她九泉之下也可以安息，还让我亲手报了仇，收了莫少谦，将舒语菲送进了特调局处决处。这些都是事实。”
他缓缓跪下来，“师父，我不会在意你是不是有别的目的，我只看我得到的。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对我有大恩，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陆尧一愣，随即失笑，他没有收错徒弟。
“师父知道了，起来！”
周明非站起来，抹了把泪，又说：“其实我本来想清楚了，不想拿这种人这种话来让师父烦心。所以一开始并不打算告诉师父。反正我知道和我说这些人的不是好人，不会再和他接触就是了。”
“那怎么现在又和我说了？”
周明非微微低头，脸上有些红，“因为……因为大师兄也在学校，他一直在照顾我，发现那人接触我的目的不纯，就找我了。大师兄和我说，让我想什么不要都放在心里，我可以主动和师父说清楚，这样，对我，对师父都好。
而且，即便我不信那个人，可有这人的存在，就代表，有人对师父目的不纯。告诉师父也是让师父心里有个底。如果我不告诉师父，师父一直不知道。他虽然走不通我这条路，未必不会走其他路。师父如果不小心中了他们的计，怎么办？”
陆尧笑起来，眸中寒光闪了闪，“那个人是你同学？还和你在一个班？”
周明非仰起头，咧着嘴，两只眼睛都眯在了一起，“他转学了！”
陆尧：……
“大师兄说会想个办法让他犯错，给他挖个坑，把他赶出学校。二师兄听后，说不用这么麻烦。就找到他，让他转学，如果他不转，就见他一次，打他一次。他被大师兄和二师兄联手打了三次，就撑不住了。转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