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旭阳安抚地拍了拍她,有所收敛,但后来江佟宇等人串场过来挑衅,他还是难以避免地又喝了不少。
赵美美和几个6班的女生也跟过来了,赖在乔南身边,说火箭班的菜比她们班多,她们不回去了。
一时间吆五喝六,欢声笑语。
喝酒的人有些醉了,不喝酒的人也像要醉了。
醉在各奔东西之前,前途未来不明之际。
到谢师宴散场,乔南觉得刘旭阳是真的醉了。
走路都不能好好走了,非要倚着她,手搭在她肩膀上把她揽得死紧,乔南推了半天才推开。
“刘旭阳,你是不是喝醉了?”
刘旭阳脸颊微红,转头看她,轻蔑一笑,“胡说!哪那么容易醉。”
乔南眼睛弯了弯,观察了他一会儿。
醉了的人从来都说自己没醉。
同学们成群结队地往外走,一时间心里各有感慨。
刚刚在包厢里时,大家都笑嘻嘻的热热闹闹的,脸上挂着的都是高考结束、全面解放的喜悦。
但出了酒楼,走在校门口熟悉的马路上,冷风一吹,大家俱都冷静下来。
离别的情绪姗姗来迟地显现出来,几个女生红了眼眶,相互拥抱。
有的因为从此和同学分别而不舍,有的因为突然失去目标而踌躇,有的因为以后再不能偷偷看着喜欢的人而心伤……
理由很多,大家都伤感了起来。
乔南也不例外,咬着唇,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刘旭阳微微叹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不过他的语气和平时不同,意外地带着点稚气,“不哭不哭。”
学校旁的小酒楼到公交车站其实有一点距离的,但今晚大家都觉得太近了,只希望路程可以再远一些,他们可以一起走得再久一些。
可是没有办法,路就那么长,一定会走到尽头。就像你我终将要毕业,宴席终将要散场。
几个不坐公交的同学,也和大家一起走到了公交车站,才各自离开。
乔南两手抱住刘旭阳的一边手臂,靠在他身上,张望着公交车来的方向。
隐隐约约的,她听到了旁边的抽泣声。
公交车站此时挤了好多人,乔南不太确定,踮起脚看了看。
站在人群后边的陈博鼻子红红的,一只手把眼镜往上推,另一只手偷偷抹着眼泪。
可抹完眼泪又出来了,他又把眼镜往上推,又抹了抹。
继续推,继续抹。
乔南愣了愣,松开刘旭阳的手。
刘旭阳晕乎乎的,人半倚在站牌边上,眼睛直愣愣地看着车流,一时也没意识到乔南松开他了。
乔南走到陈博边上,犹豫了一阵,轻声说,“陈博,别哭了。”
“嗯……你可以把眼镜先摘下来。”她把手上的纸巾递给他,友情建议道。
陈博还在抹眼泪,闻言抬起头,把眼镜扶正,看着她。
他顿了顿,吸了吸鼻子,鼻子特别红,“我没哭,你看错了乔南。”
这哭得这么明显还没哭?
乔南正想说什么,来了一辆公交车。
陈博指了指公交车,“我要坐的车来了。”
说完他有些迟疑地抬步往前车门走,面前还挤着很多要上车的人。
乔南讷讷地准备收回手,却见陈博突然回头,又跑过来,从她手上接过了纸巾。
“我真的没哭。”他嗡声强调。
而后吸鼻子吸得更凶了,拿了纸巾马上摘下眼镜擦眼泪,边擦边赶在车门关闭之前爬上车。
乔南眨巴了两下眼睛,突然后知后觉地发现。
刚刚那班公交也是她和刘旭阳要等的那班啊!
她跺跺脚,重新站在不知道在看什么的刘旭阳身旁,无奈地等下一班车。
待终于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
刘海涛和张芬作息时间没有陈玉凤那么早,他们还没睡,都还坐在客厅看电视。
两人开门进来,刘旭阳看起来确实不像喝醉了,除了略微带点酒气,其它都很正常。
张芬从沙发上站起来,“回来了?谢师宴怎么样?下午英语考得怎么样?”
乔南有点心虚,“挺好的,阿姨。”
张芬点点头,“那就好。”
而后打着哈欠,招呼刘海涛进屋睡觉。
走到一半,她皱了皱眉,回身走近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