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玉见他相安无事,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被他这般居高临下的看着,又加之先前他赶自己走,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直唤道:“道长。”
沈修止视线在她面上轻轻扫过又面无表情收回了视线,继续往下走。
似玉见心头肉一步步靠近,顿时满心欢喜凑上去,伸手想要抱住他好生蹭一波。
却不想才靠近几步,他突然拿起剑抵在她肩膀上,阻止了她的靠近,眼神淡漠,一言不发。
冰冷的剑鞘抵在她肩膀处,隔着薄衣感觉到了凉意,却不及他的眼神冰冷,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让她很是受伤,直泪眼汪汪看着他。
这么久过去了,他还是不愿意自己留在他身边……
沈修止完全不为所动,薄唇微动,语气平淡吐了几字,“男女授受不亲。”言罢便收回了剑,越过她身旁往下走。
似玉闻言心情很是低落,完全忽略了脚踝上的疼,耷拉着眉眼隔着几步远默默跟着。
沈修止察觉她跟了上来,脚下一顿却最终没有转头看她,提步继续往前走,仿佛她跟着还是不跟着,都与他没有关系。
二人才刚走进大堂,便见前头萧柏悯疾步而来,见二人碰着了面顿时眉头紧锁,默了一瞬便越过沈修止,走到似玉身旁,蹲下身子拉起她的裙摆,看向脚踝上的银镯子,见还在便极为轻柔道:“脚还疼不疼?”
似玉见了他完全当作没看见,直默默跟在沈修止身后走,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萧柏悯见状也法多说什么,只得起身跟着似玉身后哄道:“我给你买了好多香,都在屋里放着,你肚子饿不饿?”
沈修止闻言越发握紧了手中的剑,头也不回径直往外走去。
一盘算账的掌柜的正算到紧要关头,见这情形又忍不住分了心,回头一看又忘了自己拨到哪处,险些气得吐血身亡。
似玉心中一急,连忙跟上去,“姑嵩!”
萧柏悯亦趋亦步跟在身后,见状心高高悬起。
沈修止闻言转身拿剑抵向她,拦住她靠近的脚步,“你别再跟着我了。”
似玉看着那拦着自己的剑,一时难受地说不出话来。
沈修止看了眼二人,连衣着都登对非常,确实是一对璧人。
他心口一刺,面色微微苍白,退后了一步当即转身快步走到马旁,翻身上马,衣衫飘然,动作看似干净利落,实则却是方寸大乱,片刻间,马蹄声便在青石板上响起。
似玉连忙追了上去,却只能看到他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视线里,心中说不出滋味,她没有想到他这般不喜自己,连多说一句都不愿意。
她站在原地许久才转身往回走去,再没有了以往的张牙舞爪。
萧柏悯见状也没再多言,跟在她身后慢慢走着。
似玉步上了楼梯,再也没有心情扮什么凡人,直变回了原形,垂着头任由脑袋上的毛在地上拖着往前走。
萧柏悯不防她这般大胆,连忙看向周围见没人才放下了心,上前一把抓起小白眼狼放在胳膊上,揉了揉她的大脑袋,“你以后就跟着我罢,我每日给你吃香的喝辣的,比跟一个破道士好上千倍百倍。”
却不想大脑袋根本不想搭理他,爪子一伸,从他胳膊上跳到了地上,扭着小屁股继续往前走,到了客栈门前,伸出奶爪推开门钻了进去,几步走到自己窝旁往下一趴,将大脑袋埋进了软绵绵的窝里,小小一只瞧着很是落寞。
萧柏悯见状也不再管了,反正这小妖不想着逃就行。
他走到窗旁看了一眼,确定了沈修止真走了,才往后一仰倒在榻上,冷笑一声,言辞不屑道:“真不是一般两般的变态,名声败坏到人人辱骂,还这般风平浪静,也不知是不是装的?”
却不想话音刚落,那窝里的一小只便呜咽出声,他当即起身看去,便见那肉乎乎的小身板一抽一抽的,哭得好不伤心。
萧柏悯沉默了一会儿,听着她的哭声心里也多少有些闷闷的,起身走到窝旁看了半晌,见小妖哭的实在伤心,只得俯身将她抓起,捧起她的大脑袋看了一眼。
这可真是哭湿了脸,小眼儿泪汪汪的,脑袋上的毛全都湿了,跟水里捞起来的差不多,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往日他那些女人哭了,他都是有法子哄的,可这是一只彻头彻尾的妖,他哄个什么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