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既入了摄政王府,花销自有王府贴补,今儿倒是无妨,日后若让下人办事,需谨记身份,有劳二字不必再说。”陈姑姑领着林玥进了屋,这院落不大,屋内却布置的非常精致,无论是花鸟琉璃屏风,还是观赏摆件,无一处不彰显着主人家的富贵,陈姑姑看着眼睛都不眨的林玥说道:“这院落的体面是做给外人看的,这里屋让人住的舒不舒坦,才是关键不是。”
林玥收回视线,回道:“姑姑说的是,林玥谨记教诲。”
“今儿您赶路也乏了,不如早些休息罢,明日起妾会教导您宫廷礼仪。”
送走了陈姑姑,一年龄与林玥相仿的少女进了屋内,见到林玥便跪倒在地行了个大礼,口中说着:“奴婢琥珀是伺候您的侍女,见过姑娘。”
林玥哪见过这般大礼,可又一想到方才陈姑姑的教导,便对琥珀说道:“起来罢,不必多礼。”她从妆台上取出一枚海棠绢花赠与琥珀,“从今儿起,你只要尽心尽力的做事,打赏自是不会少的。”
“奴婢,谢姑娘赏。”
这谦卑态度,见礼方式,并不是一般官家做派,林玥问道:“琥珀,这般跪拜大礼,是王府里惯有的规矩吗?”
琥珀从进屋到现在从未抬头对视过林玥一眼,只语气恭顺道:“回姑娘话,摄政王有令,见姑娘一应礼仪如见宫中娘娘。”
原来如此,看来入宫之前是要好好学习一番了,摄政王倒是想的仔细,林玥命琥珀打来水,沐浴更衣,睡在陌生又舒适的床上,心道是这未来的日子,需要她适应的还很多。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林玥就听到琥珀在床边唤到:“姑娘,该起身了。”
“现在是几更天了?”
“回姑娘话,四更了。”
四更就唤她起身了,就是过去在太守府也未如此早过,林玥双眼迷蒙,缓缓坐起了身,问道:“为何如此早?”
琥珀一边将床帘勾起,一边解释道:“当今圣上勤勉,四更起身,五更上朝,姑娘当同勉。”琥珀扶起林玥,伺候她洗漱更衣完,又道:“陈姑姑已在外候着了。”
“快请姑姑进来罢。”
陈姑姑进了门,见林玥站在那等她,说道:“请姑娘坐下,妾才好向姑娘行了这礼。”
林玥闻言在外间上位入座,却听陈姑姑道:“请姑娘起身重新入座,衣裙不可乱。”
一遍两遍,反反复复,终是在天明之时,让陈姑姑满意了,陈姑姑传了早膳,林玥本以为这饭总能好好吃了,没曾想陈姑姑又在她腰间和手腕系上了一圈铃铛,态度是温和有礼,要求却是难比登天,她说道:“姑娘落座用膳,铃铛不可有声。”
这王府膳食看着再美味,也是难以吃上一口,接下来的每一日每一餐,就是喝口水皆是如此,坐姿仪态动作,无一不要求完美,只有在学习舞蹈之时,才能舒展身体,得一时闲暇,这嫡姐林琬最不喜的事,却是林玥心中最大的乐趣,旋转跳跃,举手投足皆是风情无限。
“姑娘的礼仪没少让妾操心,还好这舞艺确如您外祖所言,没少下过功夫。”
林玥这时真有些庆幸,自己顶替嫡姐学了这么些年的舞,她语笑嫣然:“得姑姑指点,林玥受益匪浅。”
“您来到摄政王府已有半年,从今日起,妾会将有关圣上之事告知姑娘,姑娘需谨记在心。”
当今圣上,名为玉明澈,年少时曾在姜国为质子,因先帝在位不足一年驾崩,未有子嗣,圣上作为先帝唯一的弟弟,于十八岁时被迎回国登基,年号太泽,原配皇后乃姜国公主,与陛下在姜国结缘,却在陛下登基不久诞下皇长子后崩逝,陛下钟情于元皇后,情伤难愈,至今不入后宫已两载有余,宫中妃嫔不多,继皇后姜云姬是姜国国相之女,因与我朝联姻,赐国姓为姜,淑妃谭如玉为我朝左丞相之女,位分仅次于皇后,德妃刘媛是右丞相独女,最是温和知礼,而贤妃杨心蕊则是大将军的女儿。
“几位娘娘出生高贵,却未入得陛下的眼,入宫两年均未承宠,人都道当今天子最是深情也最无情。”陈姑姑叹了口气,说道:“这女人啊,若能如元皇后得夫君这般惦念,倒也无憾了。”
“若圣上当真如此深情,”林玥看似苦恼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入宫只怕也难以动摇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