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只觉着自己今日定是犯了太岁,多说多错,却还是不得不辩白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
“只是贪得无厌。”琥珀的声音打断了锦绣的话,她端着个托盘,上面大大小小摆了不少锦盒。
林玥见她呈上来的物件,随手打开几个看了一眼,哂笑想到,这锦绣观察力倒是不差,窃的还真都是些林玥素日里不常用的,此人是断断不可留在身边了。
她摆手示意琥珀将东西放在一边,只取了珍珠留在手边,对那锦绣说道:“从前你被左相逮到,险些暴露了本宫的身份,本宫保下了你,未曾将你的错处转告那位大人,今日你又盗窃御赐之物,若陛下知晓,怪罪下来,本宫难免又会受到连累,按理说,你这罪名就是罚顿板子,打死了也算不得什么。”
锦绣听闻此言,吓得跪拜在地上,磕了个响头,说道:“娘娘三思,若奴婢没了,主人定会再派旁人来的,奴婢还是心向着您的啊。”
“非我不想保全你,只是你错的越发离谱了,”林玥叹了口气,又说道:“你先下去罢,本宫会将你的罪行禀了那位大人,是死是活,且看你自身的造化了。”
锦绣哪肯退下,她充其量只能算是林玥这颗摄政王棋子的附庸品,事办的好也就多拿些赏钱,若真让摄政王知晓自己不仅无用,还会拖累林玥,她就真没活路了。
她一个劲地告饶,任琥珀如何拉拽都不愿挪动分毫,林玥冷声说道:“你这动静闹得再大些,不消主人下令,惊动了圣上,你今日就没命活了。”
果不其然,张德子听了屋内的响动,进来见了礼,说道:“娘娘,这是……”
那锦绣连忙噤了声,一脸惊恐地看着林玥,摇了摇头。
“锦绣言语冲撞本宫,打今日起,罚去伺弄花草,不得在本宫跟前走动。”林玥挥挥手,让张德子带人下去。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这锦绣本就是摄政王派来的细作,既拿着自己的好处,又去和雪霁接触,贪婪至此,也怪不得旁人了,只是,此人也并非全无用处,就看她能安分个几日了。
翌日清晨,林玥服侍陛下更了衣,玉明澈如常与她玩笑几句,叮嘱她备好早膳等他回来,就去上朝了。
琥珀入了寝殿,为她更衣,轻声在她身旁说道:“娘娘,昨夜那锦绣就有动作了,暗卫传话来说,她意图示好雪霁,想图个出路,却没得个好脸。”
“想来她掌管库房的时候,看惯了金银,也是有些日子没给雪霁好脸了罢。”林玥扶着琥珀的手,走到妆台前坐下,挑选着口脂的颜色,又说道:“她可给雪霁送了些什么?”
“回娘娘话,是您从前亲手给她戴上的玉镯。”
琥珀挽起林玥的长发,欲给她梳个高髻,林玥却抬手拦下,说道:“这几日换些舒适些的发髻好了,这刺绣常低着头,发髻梳低些,脖颈也能轻松些。”
琥珀想了想,翻手挽了个堕马髻,配上两支玉簪,既雅致又不失身份,她笑着说道:“宫中为显高贵多梳高髻,奴婢倒觉着娘娘出尘之姿,这般温婉就是极美的。”
“你今日嘴上是抹蜜糖了?”
午后时分,林玥坐在榻上绣着花,琥珀从外头进来,走到她身边耳语了几句。
林玥轻笑一声,放下手中的活计,说道:“她既有心,就让她来问了这个安罢。”
琥珀出门传了话,片刻,就领着锦绣入了寝殿。
林玥见锦绣端着盘点心,命她呈了上来,说道:“从前倒不知道,你还擅长厨艺,这点心本宫瞧着就不错。”
“奴婢糊涂,犯了大罪,不配在娘娘跟前伺候,只能尽心做些点心,望娘娘不嫌弃。”
林玥隔着帕子拿起一块点心,说道:“点心是好点心,只可惜,里面下了毒。”
锦绣双手紧抓着衣裙下摆,一个劲地眨眼,鼻尖冒出些汗来,说道:“奴婢冤枉,奴婢只是一片赤诚之心,想回到娘娘跟前伺候,若娘娘不信,大可让奴婢吃上一口,有毒无毒,一看便知。”
林玥将那糕点递到锦绣唇边,说道:“所以雪霁是如何对你说的?说这毒物不会立刻致人死地?要吃上几次才会发作?”
“娘娘,奴婢听不懂您的意思。”
“不懂?”林玥松开手,那糕点掉落在地上,沾了一地粉渣,她将帕子扔到一边,说道:“既是不懂,由你来吃上几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