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芷青缓步走了进来,“回禀郡主,方才太子妃娘娘差人送了请帖来,说是三日之后,请您往东宫赴宴。”
仔细算算,太子大婚也有些时日了。可作为东宫的女主人,顾氏除了回门那日出过宫,之后便一直呆在东宫。
太子是储君,顾氏自然有这个体面,请了京城诸多贵女往东宫去。可这么长时间,她却迟迟没有动静。可见,在东宫的日子,也是过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既然顾氏相邀,谢元姝自然没有不去的道理。
不过这顾氏把宴席安排在后日,倒是颇有些心机了。三日后,可不是傅氏的回门之日。可傅氏不过是入京投奔定国公府二太太白氏,一个孤女,又生了这样的丑事,何谈有回门这一说。
顾氏不会没有想过这个,可她仍然选择了这样的日子,谢元姝并不疑心她是为了故意恶心自己。在她眼中,顾氏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女人,若不是因为泰山地动,因为皇上对太子的猜忌,她也不至于入了东宫,成为太子的枕边人。
所以,比起她故意恶心自己,谢元姝更觉得,她其实是在讨好自己。
毕竟,这样的日子,她却招了京城诸位贵女往东宫,傅氏瞧着,心中如何能不酸涩。
陈延之毕竟还是世子,傅氏也算是外命妇,又是新嫁娘,心里不会没有计较。
对于顾氏这样做,谢元姝也有些琢磨不出她的心思。可不管怎么,不过是一个宴席,去了也就去了,没的顾及那么多。
谢元姝没料到的是,此时的东宫,顾氏也在和苏嬷嬷谈及她。
因为顾氏怀了身孕,苏嬷嬷日日担心太子殿下会往太子妃娘娘屋里去,这若是伤着了孩子,可如何是好。
而偏偏怕什么来什么,昨个儿太子殿下喝了酒,就往娘娘屋里去了。
只苏嬷嬷也没也想到,这一夜并未发生什么。
可虽说未发生什么,她却瞧着娘娘眼底青紫,一夜未睡好的样子。
像是藏了心事儿一般。
她到底是侍奉顾氏身边多年,迟疑了下,她还是开口问了顾氏。
谁知,顾氏却像是受到惊吓一般,只拿宴席来转开话题。
让苏嬷嬷有些琢磨不透的是,娘娘竟然会把宴席的日子选在三日之后。
她心中不无疑惑,看着顾氏的目光,更是多了些诧异。
在苏嬷嬷诧异的目光下,顾氏终于是忍不住开了口,“嬷嬷,昨个儿夜里,太子爷竟然把我当成别人了。”
苏嬷嬷知道主子不得太子殿下的喜欢,还想着定是那郑氏狐、媚功夫厉害,让太子爷对她这样留恋。
顾氏接下来的话,却是让苏嬷嬷差点儿都没有站稳。
怎么会,太子殿下怎么会对永昭郡主存了不该有的心思呢?
这往日里,她只听说过皇上格外的恩宠永昭郡主,可太子殿下却对郡主以礼相待。
谁能想象到,太子殿下竟然和皇上一样,存了不该有的心思。
顾氏也是脸色苍白,声音颤颤道:“嬷嬷,这事儿我也只说给你和素锦知晓。日后这事儿,就莫要再提了。”
听着顾氏这话,苏嬷嬷算是回过神来了,娘娘之所以把宴席设在三日之后,其实是存着讨好郡主的心思。
娘娘虽是东宫的女主人,可这大婚之后第一次宴席,如何才能不出错,这就需要好生琢磨了。
尤其是太子殿下,对娘娘一直都心存嫌隙。
这事儿若是做的不妥,岂不又惹了太子殿下不开心。
这么想着,苏嬷嬷不由替自家主子感到可怜。
比起那郑氏成了这东宫的太子良娣,主子从未想过趟这浑水的。可偏偏,身不由己。
从一开始就这样没有选择。
苏嬷嬷却越想越怕,太子殿下的心思藏的那么深,可昨个儿醉酒之下,却还是失言了。
若皇上知道太子殿下有这样的心思,岂不更惹了皇上的猜忌。
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隐忍了对郡主的心思,这谁都可以装糊涂,可太子殿下,只会让皇上对殿下更加厌恶。
心里这么想着,苏嬷嬷嘴上却不敢说出来。娘娘受的惊讶已经够多的了,她们这些当奴才的,有些话说的,有些话却是说不得的。
“娘娘,您就放宽心吧。东宫第一次设宴,有郡主在,谁还能挑了您的错处不成?”
顾氏眉头微蹙,正要说什么,却听有宫女进来回禀,“娘娘,听说今个儿昭华大长公主带了裴氏往定国公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