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时间不会很长,但对他们来说,也是个挺扯心思的事儿。
祁心这几天都是轮着学校上课,每天一个学校,连着两节英语课。
跟孩子们也算混熟了,有个小姑娘下课后还扯着她的衣角问,“姐姐,你会一直在这里教我们吗?”
那小脸儿是真的饱含期待。
祁心一时语塞,蹲下身来,“老师会在这儿教你们一段时间,但是也要听学校的安排呀!但是老师跟你保证,以后一定会常来看你们的。”
小姑娘撇撇嘴,失落地走开。
这一幕,恰好被蒋苏衍看到。
祁心在教室外看着孩子们端正地坐在位子上,认真听课,心里不是滋味。
叹口气,转过身的时候,就看见蒋苏衍就在眼前。
“蒋校好。”祁心客气喊了一句。
蒋苏衍指了指旁边操场,“要不要去看台坐会儿?”
祁心本想拒绝,可他已经先迈开步子,朝远处走去。
这时候跑掉,好像不太合适。
她只好跟了上去。
说是操场,只不过是一片面积稍大的地方,没有水泥地,就是简单的土操场。
占地不过两个篮球场那么大。
而‘看台’就更简便了,两架三层高的铁架子,每层上面焊了一块儿铁板。
蒋苏衍抬腿上了第二层,祁心隔着他一米的距离坐下。
他嘴角隐着笑,“我觉得,咱们之间有点儿太生分了。”
祁心一愣,“蒋校您真爱开玩笑。”
“我先声明,后面要说的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多想。”蒋苏衍难得能笑着讲话。
平时他可是个一丝不苟,几乎时刻绷着脸的男人。
祁心点头,“嗯,您说。”
“三年前的八月,你在川北的雁江小学支教,我过去的那一天,正好遇到大暴雨,山路泥泞,我们一行人乘坐的小巴车翻在半山腰,这件事你有没有印象?”蒋苏衍微微蹙着眉头,等待她的回应。
祁心琢磨了几秒,“这事儿我记得,当时都上了新闻联播。”
蒋苏衍双手交握,胳膊肘搭在膝盖上,目光眺及远方,“那辆小巴,加上司机,一共十一个人,最后只有我幸存。”
说完,他叹了口气,仿佛回想起当初的种种,是一种难以承受的悲伤。
但这样的事情,却能在祁心面前说出来。
“我之所以能活下来,是因为有一队救援人员找到了我,当时我已经饿了三天三夜,几乎没有知觉,队上有个女孩儿,硬是没放弃,把我从死神手里给抢了回来,我非常感激她。”
说完,蒋苏衍偏头看向祁心,眼神当中是一种感激。
祁心当即慌了,连忙摆手,“蒋校,您真的误会了,我是知道这个新闻,但是救您出来的并不是我啊!”
这一点,她十分肯定。
当时,暴雨连绵,她一直在学校陪着孩子们,后来雨势减小,她才跟着学校里的其他人,一块儿去了附近医院,做志愿者,帮助因暴雨而受伤的人员。
蒋苏衍像是早就预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不仅没意外,反倒一脸轻松,“是,我知道,那个女生不是你,但后来在医院里,一直照顾我的,却是你。”
这……
祁心还是有点儿想不明白,她怎么会一点儿都不记得蒋苏衍的长相呢?
难道真的是三年前的记忆模糊了?
那也不太可能啊,起码轮廓什么的,也应该是看见后就能想起来的吧。
她这样安慰自己,脸上仍旧一副难以置信,“可我还是不太确定,当时照顾过您。”
“这条红绳,你看看。”蒋苏衍把手腕上的红绳解下来,递给她。
祁心接过来,仔细看了看,上次在会议室,她逃跑似的冲出去,没来得及看清这红绳到底是什么,能让他这么宝贝。
绳子挺普通,就是几股儿细绳编成的一条半厘米宽的样子。
但是尾上的一个小扣钉,吸引了她的注意。
蒋苏衍见她盯着扣钉,看得入神,嘴角的笑掩饰不住,浮了出来,“川北孩子们自己磨的星月菩提子。”
祁心突然看向他,“当时课余时间,我和孩子们一起打磨的,我是给出去了好几颗。”
“记不得我不怪你,当时脸上都是伤,纱布盖了大半个脸,你记不得也正常。”蒋苏衍道出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