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到芙雨楼外,那里面有舞女在跳舞,夜夜笙歌,很是热闹。没有座位,我们只能站着,承平随手抓了一把干果,看着台上的人。
偶尔听见些闲言碎语。有一个人说:“舞女怎么换人了?”一个像是常客的男人道:“据说那个舞女突然不见了,这里的老妈子就急了,随便抓了个年纪轻轻的舞姬就顶上了。”
……
我们去了河桥边上。不知是不是有人扔了块石子下去,河里的水波光涟漪。
直到天明我们才回去,也没有人发现。
想着想着,我笑了,承平在旁边推了一下我,问:“你笑什么呢?”
我随手抓起手边的细沙,就问:“你嫁给我的时候是不是有一个心上人?”
承平别看视线,忽然嗤笑,她说:“唔——好像是有一个,当年父皇让我嫁给你的时候可委屈死我了。不过后来发现,两个人待久了,只要不是那么讨厌的人,我都会喜欢的。”
我道:“如果当年娶你的人不是我,只要他不讨厌,你也会喜欢他对不对?”
承平被我塞的哑口无言。我本在逗她,这下换我哈哈大笑。
我们每年都会骑马去豳地,捕萤大会总会捉上满满一罐子的萤火虫。
那里有卖兔子的,承平虽然喜爱,但最近军营中闹黄鼠狼,养过一只,但被叼走了。她伤心好久,再也不敢养兔子了。
一排船家放出麻袋里的萤火虫,河上都是一点点的萤光。这幅场景,似乎过了二十年也没有一丁点变化。
承平抓萤火虫最厉害。她把衣服下摆裹住萤火虫,任由它们在衣服里飞,流光溢彩,她的眼眸中映着绿色的光。
她说:“把它们放在帐子里,晚上该多好看。”
每次承平把它们放飞在帐子里,我闭上眼总有光在眼皮中忽闪忽闪的,心烦意乱,使我很难入睡。
有一次承平吹完蜡烛熄灯睡觉。夏日的风带着夜晚的清凉气息,我单臂枕在枕上,无限的凉意使我整个人心情舒畅。
承平忽然脸侧过来,呼气近在我的耳后问:“你有没有替谁捉过萤火虫呀?”
风吹动帐子,那仿佛是荷塘的气息,又像是小溪边野草的清香,追逐着夜晚栖息欲睡的昆虫。我看着那在帐中四处乱飞的萤火虫,绿盈盈的点点光芒,宛若在夜幕中的星星,仿佛此刻的我正躺在沙丘上,颦首皓空,有什么东西在歌唱。我仔细一听,原来是知了声。承平睁着眼在等我回答,脱口而出说:“有啊。”
【番外一完】
十二月三十一日
第76章 完结之作者有话说
今天正好是注册作者一个月。
这篇小说写了半年,中间很多次更改过,以至于后来写完结尾又跑回去把前二十章全部改掉。
回过头来想想,这部小说我当初到底想写什么呢?
就好比,明月清风,夜深人静,多少不甘,撕心,那朵朵繁花开得正茂,仅仅用回忆拼凑出来,那里的景色如此清晰,都是它最艳丽的色彩。
风的温度,有人从身后呼唤,心中的欢喜,触及指尖,梦忽然惊醒,枕边人已不是那个人。
心碎是什么感觉?是肝肠寸断还是粉身碎骨?
是我曾经——真的想要和你并肩看这个繁华红尘,烟雨江山。
即便良景繁华,可身在红尘,即便是万里江山,可总是烟雨霭霭。
就像从前听过的一首歌里的歌词,
一世的聪明,情愿糊涂
一身的遭遇,终向谁诉
爱到不能爱,聚到终须散
繁华过后成一梦。
唯有活着的人,才知道痛彻心骨的感觉。世道无常。
去年干了很多事,现在回忆一下我也几乎想不起来了。唯一的是看完了整本纳兰词的笺注,他里面有一句诗:
明月多情应笑我,笑我如今。辜负春心。独自闲行独自吟。怕说当时事。月浅灯深。梦里云归何处寻?
总归是春梦一场。
而今而后
来年依旧,东风吹桃李。
——我是矫情分割线
当时为什么想写这部小说,可能是想表达繁华过后梦一场,人间世事无常。
刚才整理文档,里面还有一篇男主的番外……当时还取了《残雪凝辉冷画屏》这个标题。想的是落梅横笛已三更,更无人处月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