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玉田憋了半路,他脑子笨,着实想不出这其中的原因,
“你想啊,对这谜底感兴趣的都是什么人?”
“恩,多了去了,我也感兴趣!就是我不识字,看不懂。”
“你说的对,只有识字,懂得风雅之人才会不仅对谜底感兴趣,对那件彩头也有兴趣。”
“你再想一想,秀水镇有学问的人都在哪?”
陆玉田挠了挠头,“你们书院?”
陆景深点头,“书院都是书生,手里自然不会有这样的大笔银钱,我们得去有钱又愿意买这样一件风趣高雅的衣袍的地方。据我所知,行知书院的学子,一半都来自永安县!”
姜宁原是想着借助字谜的热度,趁机打着彩头准备的过多,只能便宜贩卖的口号。总之多多益善,薄利多销,先将手中的布料卖完,口碑出去了,才能有下一步的发展。
想了许久,更觉陆景深会筹算,先在永安县卖,秀水镇的人自然也会跟风。
第52章 绿玉髓
永安县到秀水镇的路上,有一条小河,河水十分清澈,透过碧绿的河水,不仅能看到能看到底下的圆润光滑的鹅卵石,还有几条自由自在游曳的蝌蚪。
李远亭洗了洗手里的帕子,对着河水照了照脸上的伤处。
被磕碰的左侧额头已经高高肿了起来,血丝黏着泥土,看起来有些吓人。
冰凉的帕子压上破了皮的眉骨,暂时缓解了源源不断传来的火辣辣痛感。
他是偷偷从家中跑出来的,牵了马厩里用来拉车的马,谁知一向温顺的马儿半路上却发起了狂。从官道上下来,专门挑不好走的小路,道旁的树枝划破了他的衣衫,还差点将他颠下来。
那马仿佛不知疲倦,一直往前狂奔,他只好从身上拿了匕首出来,一把刺进了它的脖颈。
马儿吃痛,骤然停下仰天嘶鸣,李远亭从马背上被甩了下来,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道旁一棵野杏树做了缓冲,又幸运的跌落进灌木丛里。
浑身上下虽狼狈不堪,好在没有其他严重的伤。
只是这荒郊野外,他又完全不认得路了,要如何回的去?
此番出来本是为了秀水镇那块玉佩,四年前,他遗失了的那块玉佩。
萦绕梦中多时的女子,腰间缀着的就是这块玉佩。而那玉佩,乃是他祖父送他的生辰礼物。碧绿如洗的绿玉髓,本就价值连城,何况里头漂浮着的红色杂质巧妙的组成了他的名字。
而这世间独一无二的一块玉石,出现在了梦中女子身上。
李远亭不明白,自己四年来一直在重复与那女子有关的梦,却从来看不清她的脸。
而一个与他素昧平生的女子,为何会让梦中的他不敢靠近,就连直视,都会心口发疼。
远处传来车辙压在泥土上的辘辘声,李远亭迅速擦净脸上的血污,掬水漱了漱口。整理好衣冠,才朝着马路边上走去。
若运气够好,他便可搭乘一段到达秀水镇。
陆玉田拉住毛驴,皱眉看着前方浑身是泥的青年,身材高大,但独身一人,袖口一片血迹,还握着把寸长的匕首。心中一颤,这人莫不是土匪头子?道路两旁定然还埋伏着他的兄弟们。
“你,你要干什么?”
陆景深从车上下来,将姜宁往身后藏了藏,四周树木很高,低处杂草丛生,最是易守难攻,又便于隐藏。
他们为了贪图近路,才走了这条人迹罕至的小路。若真的埋伏有人,那么他们跑都无处可以跑。
李远亭盯着车上下来的那个头戴幕篱的年轻小娘,十分像是梦中的女子。
她体态甚是窈窕,不慌不忙,下车时还微微提了裙裾,露出来一双粉色绸面绣鞋。
他眼中突然显现出一双白如凝脂的小巧玉足,就荡漾在刚刚他擦洗过额头的那条小河里。扭头冲着他笑,依旧看不清容颜,但他知道,她极美。
“你,不过就是想要点过路钱,别动我们,我们给你,车你也拿走!”
陆玉田见那男子死死盯着宁娘,同为男子,他也是在永安县见过世面的,那些个好色之徒,若看上了谁家的小娘,便是这副势在必得的神情。
三人里头,他最年长,合该冲在前头。他娘时常告诫他,行走在外,最不能吝啬的便是钱财。
若是舍些钱财,就能保住宁娘,那自然是要舍的。